第53章(第2/3页)

孟羽凝纳闷:“为什么让穆云安置?阿昭姐姐说,要是我这里不留,她就带走。”

祁璟宴便把方才郁逍说的那个章姓东家的事说了,“若那‘章’真的是章贵妃的母族,那这位女子算是人证。”

一听这话,孟羽凝腦中电光火花一闪,突然“哎呀”一声。

这冷不丁一声,把牵着她手靠在她腿上的屹儿吓了一跳,忙抬起小腦袋问:“阿凝,你怎么了?”

祁璟宴也不知她怎么了,伸手握住她手腕,把往自己面前拉了拉,语气同样关切:“怎么了?”

“没事,没事。”孟羽凝先是伸手摸了摸屹儿脑袋,又朝祁璟宴笑了笑:“我没事,我就是想起一件事来。”

祁璟宴好奇打量她:“何事,可能说与我听听?”

孟羽凝晃着手腕,想把手抽回来,可祁璟宴两根手指看似轻松环在她手腕上,却像打了死结一样牢固,愣是挣不开。

她想了想,于是开始睁眼瞎编:“殿下,你还記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做过一个夢嗎?”

祁璟宴点头:“記得。”

孟羽凝凑过去一些,刚要开口接着说,就见郁逍也往祁璟宴这边侧了侧身子,于是她便停住,看着他,用眼神请他避嫌。

祁璟宴也淡淡看向郁逍:“阿凝有话同我说,你先去别地转转。”

屹儿见状,也学着大人模样,鼓着腮幫子,瞪圆了眼睛,直瞅着郁逍。

见着三人一致对外,郁逍直接被气笑了,起身就走:“行行行,走走走,给你们腾地方。”

郁逍走去西厢房北间门口的窗户下,隔着窗户,和蔡月昭小声说话,把刚才同祁璟宴的意思说给她听。

蔡月昭听闻慎王殿下竟将后宅诸事尽数交由阿凝定夺,眉间忧色顿消:“是我小人之心了。”

郁逍轻笑摇头:“此言差矣,云舟方才还赞许,说我们阿昭待人最是赤诚坦荡。”

蔡月昭笑了:"殿下果然胸襟似海,令人敬服。"

正屋门口,孟羽凝弯腰凑到祁璟宴耳边,以手罩嘴,小声说:“殿下,上回我那夢,后来又接着做过一回。”

祁璟宴失笑:“梦还能接着做?阿凝果真与众不同。”

孟羽凝见他还开起玩笑了,瞪了他一眼:“那殿下还听不听?不听我可就不说了啊。”

祁璟宴闷笑一声:“听,阿凝请说。”

屹儿见阿凝和哥哥咬耳朵说悄悄话,他踮着脚尖也听不清,便用力把方才凌川兄坐过的那把太师椅,往哥哥这边拖。

等拖到位,便手脚并用,吭哧吭哧爬上去,站到了椅子上,扶着哥哥肩膀,硬是将那颗小脑袋挤到了二人之间。

祁璟宴略带嫌弃地“啧”了一声,屹儿不满嘟嘴:“屹儿也想听嘛。”

“好,屹儿也听。”孟羽凝哄道,怕屹儿摔到,忙伸手扶着他。

这才接着说:“在我那梦里,章贵妃的娘家人仗着三皇子撑腰,在大兴各地开赌场、办青楼,疯狂捞钱。”

“更恶心的是,他们到处搜罗漂亮女子,把出色的直接送到京城,塞给各路官员,以此笼络人心。”

“好像三皇子还让人偷偷记了本小册子,专门记录哪些官员收了他送的美人,那账册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就叫《百花册》。”

书中是不曾出现过吕秋莲这人的,自然也就没牵扯出苍海郡的赌场和青楼。

她只记得书上说了章家大肆敛财,权色交易,她不知道这些信息对于祁璟宴扳倒三皇子有没有用,但既然书上提到过,她就想说给他听,哪怕给他帮上个小忙也好啊。

祁璟宴面色一沉:“此事非同小可,我即刻派人去查。”

孟羽凝杏眸圆睁:"殿下竟当真了?"

祁璟宴:“阿凝所言,我自是信的。”

孟羽凝还是難以置信:“可是,这是我做的梦哎。”

祁璟宴:“此等祸国殃民之事,事关社稷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孟羽凝便开心地笑了:“好,那殿下加油。”

屹儿也攥起小拳头:“哥哥加油。”

祁璟宴已经不是第一回听到“加油”二字了,听多了,便自动领会了其中含义,笑着说:“好,加油。”

孟羽凝又问:“殿下,那吕秋莲,我能留下吗?”

如果她是三皇子罪行的证人,那她就想把她留下,保护好,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帮上什么忙的。

祁璟宴点头:“阿凝做主便是。”

孟羽凝笑着说:“多谢殿下。”

祁璟宴又说:“回头若是查出章家罪行属实,怕是要有更多这样的女子出现,到时都由阿凝来安置吧,往后就要辛苦阿凝了。”

孟羽凝再次震惊:“啊?我吗?我不行吧?我只会做菜呀。”安排一个人行,很多人的话,她搞不来吧。

祁璟宴松开她的手腕,转着轮椅往前走:“阿凝做菜那般厉害,这些事也一定可以的。”

说着转过轮椅来,朝她笑了下,还学着屹儿刚才的模样,冲她攥了攥拳头:“阿凝加油。”

说完又转身,转着轮椅,慢吞吞继续向前走了。

孟羽凝沉默片刻之后,被他逗得笑弯了腰。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学她和屹儿。

她笑了一会儿,抱起同样冲她攥拳头的小屹儿转了个圈,又在他小脸蛋上親了一口,“走,屹儿,我们去给秋莲还有金银珠玉她们安排房间去。”

两人腿脚利索,很快超过祁璟宴,奔着西厢房去了,拉着蔡月昭高兴地说:“阿昭姐姐,殿下同意把秋莲留下来了。”

蔡月昭也很高兴,“那太好了。我问过了,秋莲擅长女红,做得一手好绣活,你身边也要一个这样的人。”

孟羽凝点头说好,又问:"她娘家可还有至親在世?"

蔡月昭答:“都仔细问过了,她父親前些年就已过世,她母亲也在她出嫁后不久染病去了,如今孑然一身,举目无亲。所以遭那狼心狗肺的畜生丈夫典卖抵债时,竟连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孟羽凝好奇:“竟连个远亲族人都没有么?”

蔡月昭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秋莲的父亲原是个走方郎中,自异乡漂泊至此。”

“后来娶了秋莲的母亲,婚后,秋莲母亲便跟着夫君学了些岐黄之术,专为乡里妇人诊治些闺阁隐疾。”

“四邻八舍都唤她一声"药婆子",却惹得娘家亲族嫌恶,道是有辱门风,早早便断了往来。”

“秋莲幼时本也随父母习得几分医术,奈何其母因"药婆"之名,饱受世人冷眼,便立誓绝不让女儿重蹈覆辙。”

“不仅断了秋莲学医的念头,更咬牙请了名师教她女红,给她谋了门糊口手艺,又倾尽积蓄备下丰厚嫁妆,千挑万选,选了个看似敦厚的庄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