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4页)

所以林早用一条毛巾,直接把自己的手和油锯把手,绑在一起。

随着林早一下一下抽拉启动绳,锯齿状的链条快速旋转切割,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透过头盔面罩,林早脸上还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目光坚定,露在外面。

他一边拉扯着油锯,一边迈开步子,缓缓走上前。

几个抢劫犯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随着他的逼近,下意识往后退。

林早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几个人连连后退,没看路,直接就撞在那个光头身上。

“草!”光头将他们往边上狠狠一推,“怕什么?!”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把锯子不成?”

“这玩意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我!”

光头抬起头,看向林早,故作轻松地嗤笑一声。

“哥们儿,头一回用这玩意儿吧?拿都拿不稳。”

林早狠狠咬了一下腮帮子,不让自己露怯。

他故意粗着嗓子,厉声呵斥:“不想死就快滚!”

“住里面这老头是你什么人?”

“关你屁事!滚出去!”

“和哥几个一起干一票?拿了东西平分?”

“我说了,快滚!”

面对林早的呵斥,光头不仅不退,反倒步步逼近。

林早下意识要后退,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强迫自己稳稳站住。

对方是在试探他,越是这种情况,他越是不能露怯。

光头继续问:“你住这条街?”

林早咬着牙,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光头见他不回答,也不恼火,反倒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转过头,状似随意地望了望四周,把街上的店铺招牌念出来。

“姐妹理发店?不是这家,你是男的。”

“阿肥夫妻扁肉?也不是这家,你看着不肥。”

林早沉默不语,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下一秒,光头视线移动,目光落在距离最近的一面招牌上。

他抬起手,指着招牌,一字一顿,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小、林、修、车、店。”

林早心里一沉,胸口起伏两下,到底忍耐住了,没有表露出来。

“这么巧。”光头笑了两声,“我读初中那会儿,有个同学,他也姓林。”

“他妈是杀人犯,他爸是被杀的那个,我爱管他叫——”

“小、杂、种。”

听见这三个字,林早神色一沉,不自觉握紧了手。

小城太小了,这也能遇见。

确实是……

太巧了。

光头抹了把脑袋,继续说:“我这同学还有个发小,姓傅。”

“这俩人跟夫妻似的,天天腻在一块。”

“那个姓傅的,简直是条疯狗。有人欺负他老婆,他扑上去就咬。”

“我就喊了姓林的一句‘小杂种’,他天天带人套我麻袋,把我爸妈都打了!”

林早沉着脸,冷声道:“你活该。”

傅骋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

这么久的事情,他早就忘了。

所以他在看见光头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却没有认出他。

只有这个光头,到了现在,还记得他,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末日世界,丧尸爆发。

道德法制,社会秩序,全部崩塌。

会把从前的仇恨,无限放大。

会让一个本就心怀怨恨的人,生出狠狠报复的念头。

光头带着一群人,本就是来抢劫的,现在发现自己学生时代的仇人,也在这里。

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早神色严肃,冷声应道:“对,是我。”

他转过头,用油锯指了一下黑暗的巷子。

“你应该知道吧?我和傅骋结婚了,他现在就在那里,召集其他街坊邻居。”

“傅骋马上就会出来,你打不过他。”

“我劝你,带着你的人快走,不要在这里送了命……”

话音未落,光头忽然暴起,猛扑上前。

“送你大爷!”

“姓傅的早就被丧尸咬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想骗我?!”

林早赶紧闪身避开,举起油锯,对准光头。

光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回过头,对着自己带来的一众弟兄大吼。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这种锯子都有保护机制,碰到人肉就自动停下来!”

“怕个蛋?上!”

一听这话,几个抢劫犯都激动起来。

林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举起链锯,对着他们挥舞起来。

“狗屁的保护机制!”

“他骗你们给他送命,你们还真信了?”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试试!”

“来啊!”

林早咬着牙,飞快地抽动启动绳。

链锯轰鸣着,贴着一群人的手臂和脸扫过去。

现在还是冬天,一群人都穿着棉衣羽绒服。

锯片快速扫过,割开他们的衣服,划破他们的血肉。

羽绒棉花,还有鲜血,洒了满天。

“草!我的手!”

“大哥,你不是说……”

林早红着眼眶,气喘吁吁,站都有些站不稳。

但他还是强撑着,扛起锯子,追赶众人,胡乱挥舞,四处劈砍。

“来!再来试试!过来试试!”

光头想从他身后偷袭,刚抬起脚。

就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一大坨沾着鸡血鸡屎的鸡毛,准准地砸在他的脸上,糊住他的眼睛。

“你他妈……”

林早听见动静,下意识回过头,连忙退开几步。

是张爷爷。

他年纪大了,不敢出来,怕给林早添麻烦。

但还是在屋子里,帮他的忙!

光头抹了把脸,催促同伴:“上啊!快上啊!”

“他老公弄了一大车物资,就在他们家里!”

“弄到这批物资,够我们半年的!”

林早有油锯,一群人暂时不敢靠近,就只能用铁棍去接锯片,试图把锯片卡住。

链锯太笨太重,林早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发软,微微发颤了。

他明显感觉到,只靠他一个人,坚持不了太久。

于是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同样也开始喊人——

“黄毛!绿毛!红毛!快点下来帮忙!”

“阿肥叔、阿肥婶,快点啊!”

“他们要是进来,整条街就都完了!”

“你们想躲也躲不掉!下来帮我!”

林早一边挥舞着油锯,一边大喊。

外面的动静闹得这样大,街坊邻居不可能没听见。

只是……

他们和之前的林早一样,都心怀侥幸。

林早想着,几个抢劫犯撞不开卷帘门,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