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是了,你大姐的婆婆跟东乡侯府是表亲……”

赵岚捋了半天,没办法,京城各家联姻盘根错节,真要细数起来,都算是沾亲带故的。

“对对,我听大姐说,桑夫人的嗣子好像叫,尤凤年?听说是桑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是个神童呢。”

赵岚古怪地看她,“你不知道尤凤年这个名字?”

沈令月心虚地对手指:“我……应该知道吗?”

“他是今年乡试的案首解元啊。”

赵岚提醒,“你二哥也参加了这场乡试,但是没考中,你父亲气得不行,这两天又有点儿犯病了。”

沈令月嘶了一声。

尤凤年的连中三元之路,原来是从今年开始的吗?

可他今年才十五岁啊。可恶,竟然还真是个天才……

赵岚也在感慨:“你当我为何要费尽心思,为你大哥求娶桑家女,这百年大族的文风之清盛,从他们家的女儿身上便可见一斑了。”

“是啊,不然也不会把尤凤年抱给桑夫人养……”沈令月小声嘟囔了一句。

赵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沈令月赶紧岔开话题,“那尤凤年现在应该也在国子监读书吧,他和大哥是同窗?”

赵岚点头,“确实,但明安和他是否相熟,我便不得而知了。”

尤凤年和沈明安差了六七岁,又不是同年考中的举人,可能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沈令月眼珠转了转,显然又冒出了新主意。

她又陪赵岚聊了会儿天,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做驱虎吞狼的傻事。

“月儿,听母亲的话,东乡侯夫人心思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赵岚点点她的额头,又开始老生常谈:“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生个儿子,这才是你在侯府的护身符呢。”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沈令月和裴景淮小两口能争到爵位了,就连月儿的亲婆婆,那也是个靠不住的,怎么能跟自己的儿媳妇八卦长辈的旧事呢?

咳咳,虽然确实挺精彩的,换做是她可能也忍不住……

明年才能当上婆婆的赵岚默默摇头,不行不行,她要保持长辈的威严,坚决不能干这种事……

“你大姐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天天在侯府不是撸猫就是撸狐狸?沈令月啊沈令月,你要急死我吗,你今天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外孙?只要你生个儿子我就不管你了,生个儿子,你那祖母还有借口找你的茬吗?”

叨叨叨叨,魔音贯耳。

沈令月捂住耳朵拔腿就跑,不听不听!

她一路穿过花园,溜溜达达来到前院,看见前方一道人影,停下了脚步。

“父亲今天休沐?”

沈令月现在一看见沈杭就憋不住想笑,忍了又忍才挤出一个关心的表情,“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说话还利索吗?”

沈杭就是知道她今天回娘家,特意过来等着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沈令月,瞧着还有点严肃。

沈令月被这架势弄得紧张起来,心里直打鼓。

二哥没考上举人,母亲说父亲正生气呢,她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就在沈令月思索要不要一口气“逃出沈府”时,沈杭突然开口——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沈令月:…………?

大白天的,老爹突然发什么邪癫?

沈杭见她呆呆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表示点什么,气得一甩袖子。

“听见了吗?我好了,我全都好了!”

哼,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嘲笑自己!

沈令月假笑,机械鼓掌:“恭喜爹爹,贺喜爹爹……”

沈杭对她平淡的反应很不满意,吹了吹胡子。

前几天他第一次能说出完整句子的时候,仪儿可是扯着他的袖子喜极而泣呢。

月儿就是被她母亲给惯坏了……算了,正事要紧。

沈杭清清嗓子,和颜悦色道:“月儿,你看你如今在裴家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没着落呢。”

沈令月:“所以?”

沈杭暗示失败,只得挑明,“就是吧,你要是去哪家国公府啊、侯府啊做客的时候,问问对方家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儿,帮你二姐牵牵红线?你放心,父亲肯定记你这个人情。”

“爹爹,你好偏心啊~”

沈令月学着沈颂仪的做派,夹起嗓子,扭来扭去跺着脚,“我是妹妹,她是姐姐,哪有妹妹替姐姐做媒的道理?爹爹你只顾着二姐的终身大事,难道我就不要面子了吗?”

“这和面子有什么关系?”

沈杭被她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没伸手去挠,“你二姐要是嫁得好了,你们三姐妹守望相助,我和你母亲也放心啊。”

沈令月幽幽:“爹爹不想要个进士女婿了?”

沈杭:……

他当然想,可他更想要命啊!

道长都说仪儿是鸾凤贵命,她若是嫁得不好,报应全都落他头上了怎么办?

他忍痛闭眼:“……只要仪儿能幸福,我做父亲的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哦。”

沈令月恢复本嗓,冷漠拒绝,“我不管。她当初忽悠我换嫁的时候,把我推出屏风摔个大马趴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她不顾姐妹之情呢?”

沈令月重重哼了一声,“反正沈颂仪爱嫁给谁嫁给谁,雨我无瓜!”

说完不等沈杭发火,扭头就跑。

气得沈杭破了音在那儿大喊:“啊啊啊你这个不孝女——”

……

沈令月上了马车,没急着回侯府。

“去国子监。”

好久没见到大哥了,正好去探望一下。

顺便打听尤凤年的消息,一举两得。

马车在国子监前的一条街口停下来。

这里是京城有名的“状元街”,虽然原名不叫这个,但百姓现在只记得这个名字了。

紧邻国子监的黄金地段,文气鼎盛,专做读书人的生意,热闹极了。

沈令月以前没少享受大哥的远程投喂,如今来探望他,自然不好空手上门。

她走进一家翰墨轩,问老板:“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漂亮纸笺,适合男子用的。”

老板嘿然一笑,以为她要送给情郎,“小夫人这边请,本店刚进了一批玉竹笺……”

不远处的柜台附近传来一阵争吵。

“我的钱袋呢?刚才还在的,怎么不见了?”

一个穿粉蓝色衫裙的少女焦急地摸着袖口,眉头紧蹙。

接待她的伙计面露鄙夷,“折腾我挑来挑去找了半天,没钱你不早说,耍人玩儿呢?”

少女急得直跺脚,“不是,我真的带钱了,可能是刚才掉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