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页)

燕宜冷静分析,“雁翎现在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我写信过去除了泼冷水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劝她勤练武艺,行事小心,保重自己。”

她心中有了打算,过几天去令国公府拜访顾凛。

他是从漠北战场上回来的,兴许能给她提供一些在边关、在军营生活的经验,以及战场上保命的手段。

沈令月听完也跟着点头:“我跟你一块去,正好也有一阵子没见到郑姐姐了。”

看完周雁翎的信,二人这才有空仔细端详白家送来的礼单。

不知是不是为了补偿外孙女外甥女这十多年来无人关怀的心情,白家这份年礼不可谓不丰厚,仿佛要一口气补足了过去好几年似的,尤其是各种上好的皮毛参茸,补身子的名贵药材,就是让燕宜每天喝一碗倒一碗都用不完。

沈令月看得咂舌,搂着燕宜胳膊夸张道:“我闺蜜发达了,你要变小富婆了!”

又在心里吐槽燕宜那个黑心继母,这些年不知道昧下了多少好东西,太坏了!

燕宜摇头感慨:“也不知道雁翎是怎么跟他们说的,这是把我当成风一吹就倒的水晶人了。”

沈令月指着礼单末尾的落款,“雁翎妹妹不是说了吗,这人是你亲小舅舅,请他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燕宜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大门口,“问问白家三爷来了没有,请他进来说话。”

又等了一会儿,司香领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进了九思院。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白三爷到了。”

燕宜下意识地起身往前迎了两步,抿了下唇,轻声道:“是小舅舅吗?我是燕宜。”

白瑞轩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瞬就红了眼眶,不敢相信地使劲眨了几下,才用力点头。

“像,太像了,你和姐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姐姐出嫁那年他才七岁,哭着追了花轿好远好远,本以为等他再长大一点就能去京城看她,可是没几年就传来姐姐病逝的噩耗。

一晃二十年过去,他终于又在外甥女身上找到了姐姐的痕迹。

白瑞轩不好意思地抹着眼睛,明明自己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一刻却在外甥女面前好丢人。

燕宜静静等他平复情绪,又给白瑞轩介绍沈令月:“这是二少夫人,我弟妹,礼部侍郎沈大人家的小女儿。”

白瑞轩一听连忙起身问好,商人的谦卑习性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小舅舅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沈令月把人扶起来,又笑眯眯地补充:“大嫂还忘了一句,我们是最最要好的姐妹,天下第一好!”

白瑞轩眨眨眼,有点迷茫。

不对啊,周二小姐不是说燕宜和她弟妹是京城出了名的死对头吗?

这才过了几个月,怎么就变得这么快了?

沈令月看他表情就猜到了几分,假装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周雁翎那丫头就是怕我跟她抢姐姐,故意说我坏话呢。”

提到周雁翎,燕宜又问起白瑞轩之前带她离京的情况。

她担心妹妹会报喜不报忧,毕竟出门在外奔波千里,哪能像她说的那般一路平顺呢。

“咳,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当时周二小姐慌里慌张的求助我,说她爹要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岁老头当填房,我一听那还得了,哪有这样作践自己亲闺女的?就让她打扮成小伙计,顶了商队里一个名额,混出京城了。”

白瑞轩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又看了外甥女一眼。

没办法,周川这个姐夫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塌到不能再塌了,他半点没怀疑周雁翎说的话,甚至还有种“拐走他女儿,破坏他升官发财大计”的报复爽感。

等到商队一路向西北行去,都快到黄河边上了,周雁翎才不小心说秃噜嘴,所谓的逃婚是子虚乌有,二小姐这就是纯叛逆逃家。

“当时已经走了那么远,想派人送她回京城也来不及了。”

白瑞轩回忆着,面上露出后怕之色,“不得不说,这一趟多亏有她,不然舅舅恐怕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原来这次商队运气不好,竟然半路遇上了山匪。

要不是周雁翎带着护卫队搏命冲杀,他们这些人都得埋进深山老林里。

燕宜瞬间变了脸色:“雁翎她,杀人了?那她受伤了没有?”

“嗯,杀了四五个吧,当时情况太凶险,我也没数清楚。”

白瑞轩不敢隐瞒,如实道:“她胳膊和背上都被砍了一刀,趴在马车里养了好几天呢。所幸伤口不深,疤痕也不太明显,只要坚持涂药,过一两年应该就淡了。”

“怪不得她敢报名参军,原来已经见过血了。”

沈令月满脸写着佩服,又想起周雁翎曾经警告过她不许欺负燕宜……

多谢妹妹刀下留情QAQ

燕宜不由握紧拳头,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百感交集。

就知道她在信里肯定没说实话。

还吃什么现杀羊肉……也不怕伤口发痒难受。

白瑞轩看着外甥女忧心忡忡的模样,又安慰她:“没事的,我从北边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全恢复好了,活蹦乱跳的,天天跟在梁娘子身边,威风得很呢。”

梁娘子就是周雁翎信上说的梁赛金,今年二十五岁。原来她曾经订过亲,而且是三次。

第一个未婚夫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男方七岁时染了风寒去世了。

第二个未婚夫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定下的,六礼才走了一半,男方和朋友出城游玩,喝多了酒不小心跌到河里淹死了。

为此梁赛金还给这个未婚夫守了两年,二十岁才说了第三次亲。

结果……第三个未婚夫和别的女子爱的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娶她,甚至二人还未婚先孕,那女子挺着大肚子跑到梁家大门口闹,说梁家仗势欺人,拆散他们苦命鸳鸯云云。

“所以这第三次亲事也黄了。外面又风言风语,都传她克夫……气得梁小姐在观音娘娘面前割了一绺头发,发愿终身不嫁,以后就叫她梁娘子了。”

商人一向消息灵通,虽然梁将军调来边关不过半年,但白瑞轩早就把梁家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

沈令月听了直冷笑:“什么克夫,分明是这几个男人命薄福薄,配不上将军之女。”

新时代的命理学说了,克夫就等于旺自己!

白瑞轩愣住,反应过来后笑出声,“这话要是让梁娘子听见了,肯定要把你引为知己。”

沈令月目露向往,对燕宜道:“要是咱们也有机会跟着小舅舅的商队走一趟就好了。”

大漠边关,塞上牛羊……谁心里还没有一个策马驰骋天涯的江湖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