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她轻轻扬起唇角,同样认真回答:“好,每年都来。”

……

“我要玩这个!”

前面有小贩在街边摆了套圈的摊子,沈令月一看见就挪不动步了,花几十文钱买了一大把竹圈,兴致勃勃地丢出去。

然后——战绩为零。

裴景淮上前,“我来吧。”

他从小贩手里买了二十个竹圈,冲沈令月一挑眉,“看上哪个了?”

沈令月没抱什么希望,竹圈太轻,距离又太远,偶尔还会刮过来一阵小风,十分影响发挥。

……反正她绝不承认是她水平太菜!都是客观因素的错!

但她又不好打击裴景淮的积极性,便随手指了一个中排的不倒翁。

裴景淮深吸一口气,先扔了两个圈找找手感,第三下就套中了不倒翁。

沈令月瞪大眼睛,不会是蒙的吧?运气也太好了。

她想了想,又指了一个位置更远的花瓶,摊主选的款式十分刁钻,花瓶口恰好比竹圈直径大一圈,大大增加了套中的难度。

裴景淮又丢了两个圈出去,都是堪堪刮过瓶口,又摇摇晃晃倒下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丢出下一个圈之前手腕稍稍一沉,竹圈飞到半空突然变了个角度,勾在了花瓶左边的耳朵上。

裴景淮问摊主,“这样也算我套中了吧?”

摊主面带苦笑,“算。”

沈令月这下来了精神,拉着裴景淮问:“我想要哪个你都能套上来?”

裴景淮矜持地清清嗓子,“你随便挑。”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令月摩拳擦掌。

很快,摊子前聚起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中了,又中了!”

“真厉害,百发百中啊。”

“夫君,我还要那个!”

裴景淮状态越来越好,圈圈不落空,很快就把地上摆的物件套走了大半。

直到最后一个竹圈丢出去,稳稳套中最后一排最边上角落里的一只玉镯子,人群中瞬间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唯一受伤的只有摊主,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沈令月高高兴兴跑过去,拿起第一个被套中的不倒翁娃娃,回来拉起裴景淮的手,“回去之后我也要在院子里摆摊套圈,我们再比一场。”

裴景淮刚想说她再练一百年也比不过他,话到嘴边突然福至心灵,“……行。”

二人玩够了就准备继续往前逛,路过摊主身边时,裴景淮还好心跟他解释了句:“东西我们不要了,你接着做生意吧。”

摊主长长松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般,更加热情地招待起下一位客户来。

“怀舟,弟妹?”

对面走来的吕冲朝二人挥挥手,“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人挤人的热闹吗?”

他揶揄了裴景淮一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要陪媳妇儿啊。”裴景淮理直气壮,“你不是也每年都陪嫂子出来看灯吗?”

沈令月也和吕冲妻子打了招呼,上次去吕家的时候见过,是位很温柔和气的嫂嫂。

视线往二人身后扫过,只看到了范青溪,她不由问道:“你大哥呢,他怎么没一起出来?”

“咦?他刚才还跟我们一起呢。”

吕冲回头问,“嫂子,我大哥去哪儿了?”

宗哥儿吃糖葫芦蹭了一身,范青溪正手忙脚乱给他擦脸,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你大哥刚才遇见一位友人,说是多年未见,要找个地方坐下叙叙旧,晚点儿再来和我们碰头。”

什么友人能比陪家人逛灯会更重要?

沈令月给裴景淮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默契,飞快和吕冲夫妇告别后,便沿着他们来的方向一路打听吕临的去向。

终于有一个摊主对吕临有印象,指着右手边一条小巷,“他往这边走了。”

沈令月问:“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摊主想了一下,很肯定的道:“一个人。我还纳闷呢,巷子里黑灯瞎火的,那位老爷进去要干嘛?”

沈令月和裴景淮走进黑漆漆的小巷,一路寂静无人,七拐八绕后,前方突然出现一户点灯的人家,门口还挂着幡子,像是个小酒馆一类的店铺。

她越发笃定假吕临有秘密,加快脚步上前,一把推开大门。

屋内面积不大,只摆了三张桌子,都是空的。

吕临不在这里?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柜台后面,似乎被突然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问:“二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沈令月微微皱眉,问老板:“刚才有没有一个三十多岁,大概这么高的方脸男人来过?”

她简单形容了下吕临的长相。

老板摇头,“没有啊,今晚小店没什么生意……”

话音未落,裴景淮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柜台旁边的那扇门。

老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吕临从里间缓缓走出来。

他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眉头紧皱,“你们跟踪我?”

沈令月顾不上回答,跟着冲进屋内,只见桌上摆着两个茶杯,正对着房门的窗户开了道缝,有冷风呼呼刮进来。

和吕临见面的人已经跳窗跑了?

她对裴景淮飞快道:“应该还没跑太远,你去追。”

她今晚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冒牌货的秘密。

裴景淮点头,上前把窗户整个打开,正要翻出去追人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窗外伸进来,刀尖正对准他的眼睛。

裴景淮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沈令月一惊,连忙上前,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穿黑色长斗篷,头戴兜帽的男人。

房间里点着油灯,隐约映出兜帽下的轮廓,有些熟悉。

沈令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突然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说着就要上前拍掉那把匕首,脸上带出三分笑,“陆狐狸,又装神弄鬼了你……”

裴景淮大惊,连忙将沈令月往后一扯,拼命冲她摇头,嗓子里挤出气音,“错了,他不是……”

窗外的男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真容,神色淡漠地开口。

“陆狐狸,是你们给西楼新取的绰号?”

沈令月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这这这,这不就是陆西楼吗?

不对……好像年纪大了点,沧桑了点,头发怎么还白了几缕?

裴景淮在她耳边低语,“他就是西楼的大哥,陆东楼。“

他把沈令月拽到自己身后挡住,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陆大哥,好巧啊,你怎么突然回京城了?”

“回来办事。”陆东楼语气淡淡,单手一撑窗台翻进屋内,往前走了两步,“你们小两口不在外面街上看灯,来这里作甚?”

他往前走一步,裴景淮就拉着沈令月退一步,对方身上的气势太冷太硬,仿佛随时都能出鞘见血的一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