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2/2页)
俞思齐笑一下,“你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啊。其实除了创造性特别强的工作之外,大部分工作都不能给人带来成就感。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不会是被你爸爸那种园丁精神刺激过多吧,才会有这么多迷思。”
“以前会经常反思,现在不会了。就只是跟你闲扯一下。”
“但是我感觉到你工作上似乎是遇到难题了。”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俞老师。李乐韵一笑而过,不再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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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彧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李修文打去一通电话。他跟李乐韵再往下发展,很多事情往下隐瞒,会积攒更大的隐患。
李修文是要求很高的老师,他对陈彧倾注了比对其他学生更多的培育精力,这不单纯体现在教学上,还体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会教他如何看待他跟叔叔一家的关系,教他正视他父亲的失职和爷爷的冷漠,也会在他刚步入职场时,给他一些恳切的建议。
这些年,他们的联络一直都很密切。
李修文时常拿陈彧跟李乐韵举例,说,你看,当老师有什么不好,你用心教出来的学生,他会一直念你的好,你得到的这份牵挂和师生情谊就是教师这个职业带来的最大的成就感。
而在跟李修文进行的无数次谈话里,李乐韵出现的频率之高,常常让陈彧感到苦恼。李修文对他们俩的关系不知情,无意中表达出来的对女儿的珍视,逐渐成为陈彧心里的一种负担。
陈彧承认自己有自私的一面,当年李乐韵不肯告诉父母,他是持赞同意见的,因为他也知道,一旦李修文知晓他们的关系,他一定会产生更大的压力。
此时李修文正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旁边还有另一个老师,看到是陈彧的电话,他沉了沉眼角,单独去到安静的地方接听。
“喂,陈彧啊,有什么事吗?”
“您方便吗?我想跟您聊点事情。”
“是跟乐韵有关吗?”李修文何其敏锐。
“是。”
“你说吧,我听着。”
陈彧坐在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气温不高,手指微微被冻僵,此刻很用力地握着手机。
他说:“老师,我喜欢乐韵很多年了,我们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是比论文答辩、比校招面试、比第一次做活动主持和第一次去上级单位做工作汇报,还要紧张艰难的一番陈词。
艰涩的情绪像铅一样往心里灌,每说几句,都要跟挣扎的心态较劲,不确定哪一句说的不到位,忧心哪一句会让老师给自己打低分,越往下说,自己越感到迷茫,等到和盘托出后,整颗心凝结起来,变成一个硬度极高的固体,再也盛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像癌症患者在等待权威的主治医师宣判最后的诊断结果。
陈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李修文有感到过蹊跷,例如一开始李乐韵对陈彧排斥的态度和陈彧告知他自己相亲成功的那股决然,让他有想过,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小孩,或许真的不那么合适。
但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故事。
回想李乐韵大学时期撒过的谎,很多痕迹浮出水面。他又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心态去思考陈彧的性格,再联想到他的家庭,很多很多的困惑和不解,愤怒和担忧,顷刻间在心里爆发。
他甚至都没经过深思熟虑,直接就对陈彧下了判决,他说:“既然都试过一次了,还弄到那种地步,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你不准再去找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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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韵忧心工作的事情,情绪游离的时候开始逼自己读一些外刊,做了些摘抄。之后又登陆网站查看今天CATTI的报名时间。最后睡得很晚。
她几乎是刚睡着,楼下密码锁的声音响了,她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翻看手机,陈彧没有说要提前回来。
门被打开,她略微有些心惊,刚想问是不是陈彧,陈彧就从楼下走了上来,他走到她的床边,未等她有任何反应,强势的唇舌先压过来,而后手掌穿过衣料覆上去,没有开口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