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食量大,夫人深有体会(第2/3页)

“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写一张告示,拿浆糊贴于门外,只模糊掉胎记这一信息,坐等驵会带孩童寻上门来。若是真有对得上的,你能出最小的力,拿最多的赏钱。你看如何?”

“好好好,您说的是。”高商贾连连点头。

别说这位贵客说的在理,且还处处为他打算。单是对方难以捉摸的矜贵身份,就算她胡言乱语,此时他也要点头。

为表自己并非敷衍,高商贾当即取了一张宽大的桑皮纸,麻利写了张寻人告示,而后“啪”地一下贴在了自己店外。

黛黎没让他干白活,后面在他店里意思意思的买了些调料。

要买的东西已到手,外加心里惦记着事,故而黛黎没在外面多待,与乔望飞一同回了府。

说来也巧,她回来时,在门口碰到了一连两日待在城外军营的秦邵宗。

“夫人这是去了何处?”

身形魁梧的男人骑于高头大马上,挡住黛黎面前大片的日光,金色的饕餮兜鍪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于他脸上投下暗影。

棕眸隐于阴影内,叫人看不真切,却依稀能感受到深处潜藏的灼热。

黛黎移开眼,同时往旁边挪了步,远离那匹过分通人性的大红马,“去市中买了几筐鱼,今晚让庖厨给你们做全鱼宴。”

秦邵宗翻身下马,“夫人馋鱼了?大荤肉不喜食,尽爱吃些没多少斤两的河鲜。”

黛黎忍不住低声道:“怎么就没多少斤两?是你自己食量大而已。”

这个时代的调料远不及后世,辣椒是没有的,白糖和工业调味品更不用说。蒸鱼多方便,简单放两块姜去腥,就能获得一道鲜鱼。

秦邵宗意味深长道:“行,我确实食量大,夫人深有体会。”

黛黎:“……”

他最好是在说同一件事。

黛黎不理他,让卫兵将几筐鱼送到庖厨,而后交代火头军把鱼鳔单独留下放小盆里。

清洗,裁剪,分类,最后放在簸箕中晾晒。

一通忙活后,时间也来到了饭点,该用夕食了。

今晚吃的全鱼宴,正厅设案,黛黎混在一众武将中,一边吃一边听他们闲聊。

“待老莫带着槐安郡附近的地形图回来,咱们就差不多该行动了。”

“嗐,要不是槐安郡周边的地势颇为复杂,也无需如此折腾,真是等得人焦心。”

“听闻青莲教都是些乌合之众,没多少正规军,打应该还是很好打的,到时我要拿个先登的战功。”

“纳兰先生说最近几日有雨,希望大战那日别下雨,否则有些麻烦。”

“确实如此。又不是突袭,无需隐藏马蹄声,大雨中弓箭射程和准头皆会大大受影响,云梯也不好爬。”

“那等到雨后?”

“且看君侯到时如何决断吧。”

……

黛黎吃鱼的同时,心里默算着时间。

他们是大前日到的过云郡,想来莫都尉当日被派出去,算起来也离开三日了。也不知晓他们口中的槐安郡具体在何处,与过云郡距离几何。

应该不会很远吧,距离太远容易人困马乏。如此算来,莫都尉应该很快能回来了……

最好今夜入睡前就能到,如此秦邵宗肯定得去书房。

饭罢,黛黎离开主厅,在府中闲逛消食。夜幕已至,府中点灯之地屈指可数,绝大部分阁院都是一片昏黑。

今夜既无明月也无繁星,天幕黑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要坠下来。

“呼——”

起风了。

念夏手里的灯笼被吹得左右剧晃,里面的光团也摇曳得厉害。

“夫人,这天儿好像要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念夏低声道。

仿佛是附和她的话,天上忽然震起一道闷雷,隆隆作响。

“夫人,咱们回吧,这夏日的雨一旦下起来雨势惊人,再加风一吹,说不准会着凉。”碧珀也劝道。

黛黎抬头看天,此时只闻雷声,还不见电龙在云层里作乱。

不知为何,明明天幕和昨日一样的黑,黑到看不清乌云,她心里却莫名闷得慌。

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回去吧。”

回到正房,黛黎摊开她的桑皮纸小册,开始写下改进事项。

光是托商队传话还不够,得让他们贴告示,最好将告示贴在商铺门口或显眼的货架上。

采购的布衣一传十,十传百……

“夫人又在写些什么?”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

黛黎大惊,被吓得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

一只深色的大掌先落在她肩头,随后顺势而下,在她背上顺毛似的轻拍了拍。秦邵宗笑道:“先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浑身上下长满豹子胆,今儿怎的这般胆小?”

这人吓唬她,居然还倒打一耙,黛黎是服气的:“明明是您自个走路没声。”

“怎会没声,方才那两个女婢都见礼了。”秦邵宗长臂忽然内收地圈住她的腰,在黛黎的惊呼中将人从椅上抱起。

“啪嗒。”一支小炭笔落地,孤零零地独自滚远。

不过是转瞬,黛黎座下已从软椅变成了他。他的火力极旺,浑身暖如火炉,在那春寒料峭的夜里都能只穿一件单薄的长袍,而如今大雨未至,夏日的夜闷得紧,黛黎被他一困,只觉自己陷在一张烧得滚烫的大网中。

“热。”黛黎试图起身。

在她腰上绕了大半圈的长臂微微收紧,同时骨节清晰的大掌张开,扣住她的腰眼。他知她这一块特别敏感,只要拿住,她能立马泄掉大半的力气。

果然,怀中人立马就软了。

秦邵宗看着她攀上红晕的耳珠,不由低笑了声,他以鼻梁蹭过她白皙的颈侧,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那节漂亮的锁骨上,“夫人,莫延云快回来了。”

黛黎自然明白他的话中意。

莫延云的回归,意味着一切就绪,立马进入战时。

战时,军中禁女色。

两人彼此贴合,他的变化显露无疑。被热气编成的大网笼罩,黛黎也变得有些燥了。

她试图去掰腰上的大掌,但那几根长指宛若铁铸,依旧紧紧箍着她,仿佛对她的举动颇为不悦,扣在她腰窝上摩挲的拇指稍用了些力。

自尾椎处腾起的酥麻感更甚,黛黎不住微抖,连尾音都带了几分颤意,“您晚宴上饮酒了?”

“只喝了少许。”秦邵宗说。还未到战时,聚众晚宴怎会缺的了酒坛。

似想到什么,他问:“又头晕?”

这是记得前几日她说被酒气熏得头晕一事。

黛黎立马点头,这颔首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快到秦邵宗微眯起了眸子。他语气不明道:“夫人是真头晕,还是假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