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秦长庚,你不要脸……(第2/3页)

“大部分是州州,我只给他查漏补缺。”黛黎迟疑着说。

秦长庚这人在她这里信用值挺好,他承诺过的都能做到,未有一次失言。他既然说不追究州州,那就是真不追究。

这话方落,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他又笑了一下,还是方才那种笑容。

还不等黛黎仔细琢磨,原先缠着她手指的腰带被解开、利落抽离,待整条脱离外裳后,又缠在她的双腕上。

“夫人这腰带好生别致,借我一用。”

黛黎正欲挣扎,他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变得严厉肃穆,“罪妇黛黎,犯戏弄丈夫之罪,现本官判处其受鞭笞三百下,剥除狐狸皮一宿,以儆效尤。”

黛黎:“……”

黛黎大为震惊,正欲反驳,又被堵住了口。

……

时间流逝,天上的圆月逐渐西斜。

北地的寒风刮得呼啦啦地响,夜里一双双幽绿的小灯盏闪烁着冷锐的光,四周有狼嚎呼喊,掩盖了许多动静。

夜已深,但仍有人未酣睡。

偌大的幄帐中,门帘已垂下,相对位置的两侧窗帘卷起少许,便于空气对流透气。

帐中热火朝天,酣战正浓。

黛黎趴在软床上,双手死死抓着下方的锦被,红唇紧咬,努力抑制喉管里的声音。

帐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她鬓间、脖颈间和身上都出一层薄汗,雪白的肌肤被蒸出了浅浅的粉调,仿佛刚从温泉里捞上来。

他兴致盎然,津津有味,用那条湘妃色的腰带丈量过许多地方。

“休、休息片刻……”黛黎刚过一轮,双目无神。

“三百鞭笞还未过半,岂能休息?”他不仅不听,还顺带将此时直接系在女人腰上的腰带收回,重新绑在她双腕上。

黛黎气笑了,“未过半?你睁眼说瞎话,我不服,让你上峰来和我说话。”

他恶劣地笑着,也恶劣地动着,“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黛黎:“……”

“秦长庚你不要脸。”黛黎蹬腿。

他青筋勃发的大掌伸过,五指张开,紧紧扣住那截大白腿,指缝间淌出些白生生的嫩肉来,“竟然辱骂朝廷命官,罚你重头开始。”

黛黎:“……”

“不过本官仁厚,可给你一个赦免的机会。”他退开了少许,维持着半退不退的状态将黛黎翻了过来,令她面朝上。

他盯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若是夫人现今让我停下,我必定听令行事。”

黛黎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他和她打赌,输家得答应赢家一件事,这人分明是想她将“彩头”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黛黎撇开头,“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秦邵宗皮笑肉不笑,“不但不答应,竟还敢作诗讽刺本官,该罚,三百鞭翻倍,罚你吃六百。”

“秦长庚,我求你要点脸吧……”

冬季的夜漫漫长,秦邵宗吃下的两大串鹿肉,在这一夜皆化成了柴火干草,将锅里的狐狸炖得七荤八素。

一晚上醒醒睡睡,第二日黛黎毫不意外地起晚了。

她一觉醒来,察觉营地里似乎少了不少人,一问才知原来有人早上出猎了。而这些人里,既有秦邵宗,也有秦宴州和秦祈年。

……

经过一晚上的修养,原先被吓跑的猎物有一部分回来了。

昨夜秦邵宗是碰不上猎物,没有出手的机会,今早倒是遇上了。

他们发现了一只大狍子。

“秦三,你去抓狍子。”秦邵宗道。

昨天猎兔子猎着猎着,秦祈年被旁的事吸引了心神,以致于输了比赛。少年憋着一股劲儿没地使,如今听了父亲的话,带着两人一头钻入林中。

除了狍子,方才路上还遇到了鹿,秦邵宗同样分派了任务出去。此时跟在他身旁的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而这寥寥几人中,包括了秦宴州。

青年驱马上前,行到秦邵宗旁边时下马。他对秦邵宗拱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不过奉我之命行事,源头在我,我可以自行承担后果,还请武安侯将他们放了,也莫要为难施小娘子。”

秦宴州口中的“他们”,是指那几个从施家带过来的亲卫。

昨日秦宴州“落网”以后,施溶月带着亲卫奔走,中途特地分出一波人,分别去寻锣镲。一个“落网”两刻钟后,另一个再敲,以此尽可能拉长能敲打镲和锣的时间。

事后这批人,包括施溶月全部被捕。又因为施溶月本身身份特殊,被放了。

她是唯一被放出来的,施家的其他亲卫这会儿还被秦邵宗关着呢。

秦邵宗仍骑在赤蛟上,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但语气却很平静,“施家的亲卫怎会听你之令?”

秦宴州:“是我请求施小娘子助我一臂之力。”

秦邵宗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马鞭,“你请求,她就答应了?她知晓个中内情否?”

秦宴州摇头说她不知。

秦邵宗忽地笑了下。

不管知不知晓,但在施溶月被没收唢呐以后,她必定知晓猎场内禁乐。

“这个施茸茸小小一个,倒是胆大包天。”他突然话音一转,“但我昨夜听夫人说,到处敲锣打鼓和分散侍卫行事都是她的主意……”

“不,和母亲无关!此事是我一手安排,是我听闻她和您有赌约,这赌约内容又未有规则限制,这才动了旁的心思。”秦宴州忍不住打断。

秦邵宗目光在他面上逡巡,片刻后应了声,“行,那些人便放了吧。”

他答应得太爽快,甚至未有说其他,没有要求,也没有提后续。

秦宴州稍愣。

秦邵宗看懂他的疑惑,“兵者,诡道也。昔时泓水一战,宋襄公因泥古拘方,死心眼地等楚军渡河且列好阵后才进攻,最后大败。而宋襄公本人亦受重伤败走,从那以后,中原霸权便与他无关。”

秦邵宗眼里有嘲弄,显然是极为看不上这等榆木行为,“在战场上可没那么多能不能、该不该。号角一旦吹响,战事唯有两个结果:成,或不成。”

秦宴州若有所思。

“再说,等明年春,你母亲便会嫁我为妻,你到时得喊我父亲,我和自己儿子有什好计较的。”秦邵宗笑道。

秦宴州:“……”

在狩猎队归来,再吃过一轮肉食后,各家开始拔营。

今日是第三日,也是这场冬狩结束的日子,大伙儿准备回渔阳了。

北地寒风凛冽,来时黛黎乘马车,回去时亦然。不过与先前不同,回程她的马车里多了一人。

身着黑袍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软座上,他手长脚长,此时以肢体并不收敛的姿势舒展,能占去好大一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