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只是恨(第3/3页)
之后这类帝王会改道,求长生也好,问仙途或耽于酒色也罢,总之不复当初雄心壮志。
秦邵宗猝地笑了笑,不得不感叹命运。当年他为云策铺的路,一度以为要打水漂,没想到多年以后又用上了,“至于夫人最后忧心之事亦不难解决。那些特别顽固的早年已除尽,秦二虽非秦氏血亲,但只要他和我秦氏的小女郎结亲,他既能得一门强势妻族,子嗣也将流着秦氏的血。”
这是他最深的、也是最为不可说的私欲,他与她注定没有血脉相融的子嗣,他为此深深的遗憾。
而只要秦二走上这条路,他的心愿将以另类的方式达成。
黛黎宛若被惊雷震耳,她几乎要跳起来。她原先被秦邵宗困在犄角里,因着说话的缘故,两人接吻后退开少许,如今黛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秦长庚,你分明答应过我不干涉州州的婚事……”
秦邵宗就知晓她是这个反应。他眸光暗沉,“我是应过你。但他若自己喜欢,你也不许?”
黛黎愣住,惊惧未散的眼中多了迷茫,“你这是何意?他喜欢谁?”
秦邵宗将她揪着衣袖的手拿下来,顺着一拉,将犄角里的女人拉入怀中,“你当施茸茸天天抱着的那条傻狗是谁送的?秦二还不止一次带她出去骑马。”
黛黎张了张嘴,信息量山洪似的巨大,冲得她头脑发昏,哑口无言。
所以他说的秦氏女是红英,秦氏的小女郎是茸茸。
州州和茸茸?
秦邵宗:“我让施茸茸和秦三随你一同回渔阳,既是想茸茸与秦二多些时间相处,也是想让秦三远离长安,莫要在秦二缺位之时,卷到这尚且混乱的权力地带。”
本来打算待他回渔阳后,再和她说明,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留下一封《和离书》,带着儿子一声不吭地跑了。
秦邵宗抬手抚上她的眉,幽深的棕眸透出几分凶恶,像是不甘,也像是颓败,“看见那封《和离书》时,我只觉得恨,恨你的不信任,也恨透了自己并非秦二的生父,不得你全身心托付。”
他说“恨”的时候,是那么的深刻和咬牙切齿,仿佛胸膛都被浓烈的情绪撕开,那些无奈的、挫败的、妒忌的情感汹涌而出。
向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罕见地露出几许不易察觉的狼狈。
“我……”黛黎想说没有不信任他,但看着那双眼底赤红的棕眸,那些安抚的谎言她说不出口。
她当时确实不相信他,不信任这么一个手握半边天下、与她非亲非故,只是半路夫妻的男人,会费尽心思为她、也为州州筹谋一个稳当的将来。
而这种不信任,在他长久的缄口不言中逐渐发酵成坐立难安,令她再没办法置若罔闻。
不是没想过把和他开诚公布的好好谈一谈,但这种念头如同石子入江,转瞬就没了踪影。
秦长庚说得对,这一切的根源皆来自不信任。
她从未真正的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