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第2/3页)

他那张嘴上别说把门的了,连个把窗户的都没有。

“那你想叫什么?”

游弋大眼珠子乱转,“我叫了你肯定抽我。”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放开。”

“不要!”

“讲不听是吧?”

“听的,我可听了!”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不过在放开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照着哥哥的手背“吧唧”亲了一口。

“你!”梁宵严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手扬起,作势要扇!

游弋撅着屁股把脸送到他手边。

卷翘的睫毛在颤,脸上潮红一片。

“……”

梁宵严骂了句脏话。

要搁以前这巴掌一定会甩他屁股上,但现在他只是收回手。

“铛铛。”

小飞敲门进来,阴阳怪气的:“没完了你们?我跟外面站半天了。”

游弋那脸拉得比驴还长。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嘿,再不来你就挨抽了知道吗?”

“我谢谢你啊!”

“客气!”小飞拿出橡胶管捆住他的手腕,拍拍手背准备扎针。

游弋半点即将被扎的自觉都没有,伸着脖子找哥哥。

但屋里哪还有梁宵严的影子。

“对了,你手机找到了。”小飞把屁股挪过来,“在我口袋里呢。”

游弋掏出手机,还顺了包烟。

“少抽点,还有伤呢。”

“疼。”

脸上刚刚还荡漾着的笑容消散殆尽,他眼底冷得像覆着层冰。

单手挑开烟盒,磕出一根,用牙齿咬出来,“火儿。”

刚说完小飞的打火机就伸了过来。

他就着他的手点燃了烟,苍白的唇张开,轻轻呵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撞太狠了。

床沿的弧度正正好楔进他伤口里,他都能感觉到被挤开的线在扯他的肉。

和哥哥说话时他全程绷着劲儿,这么一会儿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

小飞看他疼成这样,“要不给你加支镇痛棒?”

“不用,对我没用……”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游弋猛地收住声。

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飞的眉毛诡异地挑了起来。

“对、你、没、用?”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双手抱臂审视游弋:“我记得你长到这么大,都没生过需要上镇痛的大病吧,怎么知道镇痛棒对自己没用的?”

边说余光边瞄向门口。

一道人影藏在门后。

“去年割了阑尾。”游弋支着一条小腿,拿烟的手搁在膝盖上,眉梢都没抬。

如果盘问他的人是梁宵严,他可能还会结巴几下。

除了梁宵严以外,他什么人都不怕。

“在哪割的?”

游弋说那个下雪的城市。

小飞顿时垮下脸,不愿意再回忆起有关那里的任何事。

“走了,你自己玩吧。”

哥哥走了,他也走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游弋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被所有熟悉亲近的人都隔绝在外。

伤口密密麻麻地疼着,冰凉的药水输进血管。

四周都是静的,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孱弱的背脊。

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游弋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大口大口吸着烟,捏着烟蒂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银白色的雾从他浅红的唇缝里袅娜飘出,融进比雾还轻的寂静里,火光映在他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冷艳。

没多少时间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那张保险柜照片,发给朋友。

-这个型号的保险柜能不能开?

对面回得很快,是条语音:“太老了,国内够呛有人会开。”

-那就去国外找。

“行,我给你找着。”

-立刻去找,要多少钱随你开。

“钱倒是好说,我最近在外面倒腾了一批货,不太好上岛,你能不能和梁总通个气儿,让他在北海湾码头给我行个方便。”

游弋心道,还我给你通个气儿,我在这个家喘气儿都费劲。

他下床推着吊瓶架走到窗边,双肘撑在窗沿上,兴致缺缺地抽着烟。

朋友还在催:“行不行你给个话啊。”

游弋懒得打字,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一接通对面音乐声震耳欲聋。

“喂?小游总!出来玩啊!”

“不了,你什么货?”

“破烂玩意儿呗。”

游弋吐了口烟,白雾被风吹到脸上辨不清神色,“你要跟我整这套那就别谈了,挂吧。”

“哎别别别!手机!手机行了吧。”

“多少?”

“一箱。”

“多大的箱?”

“……集装箱。”

游弋一口烟差点呛进嗓子里。

“不是,你脑子里进猪了?”

一个40英尺的集装箱能装万八千台手机,从港口过光卸货费都要多少了。

“哎呀没那么多!”

对方嘴里塞着馒头似的嘟囔:“集装箱里是红酒,就夹层里有点手机……”

游弋愣是给气笑了。

“大哥,你走私啊?”

“还跟我家走,你想害死我哥?”

“没有!!!别说的那么难听!走私犯法我可不干!我交税了!还开了通行证!”

“什么通行证,编号报我。”

游弋咬着烟蒂,嚼嚼嚼。

对面磕巴出一串英文加数字。

他就只剩冷笑了。

“你拿红酒的证运手机的货,还要在我家码头过,你不走私,你直接寻死!你找找哪片海里有大白鲨直接让人张嘴你跳里得了呗,废那劲儿干嘛。”

“等等!”说到这他眉头一皱。

“你不会已经运过了吧?”

“没没没!这个真没有!”对面连声咆哮,“谁不知道梁总的眼睛多毒!规矩多严!敢在他的码头夹带私货,整条船队禁行一年!我疯了吗我?!”

“没有最好。”

把烟拿出来在窗台上碾灭,游弋低着嗓警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想拿我家码头干违法的勾当牵连我哥,货还没出去我先宰了你!”

“一口价二十万,帮我找到会开这种保险柜的人,挂了。”

电话挂得太快,不小心扯到输液管,疼得他一咧嘴。

游弋看见这药就来气。

输快了疼。

输慢了一晚上都得搭上面。

而且输一次就能退烧?

这什么神药啊怎么他爹的这么好使!

他瞄一眼表,凌晨一点了。

两袋输完差不多要三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明天梁宵严起来往他这边一看,正好退烧。

那不完蛋了吗?

他如临大敌,眼珠子滴流乱转。

转着转着把手伸向手背上的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