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长记性了吗?(第2/3页)
他不知道咬烂了哪里的肉,竟然硬生生地把那颗球挤了出来,身子猛地往前冲去,又被手铐粗暴地带回来,歇斯底里地怒吼:“梁宵严!!!我恨死你了!!!”
他付出那么多努力,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就是想保护哥哥不受伤害。
结果哥哥自己伤害自己。
“我也恨死你了。”
梁宵严站在那里,就像一场永远下不尽的灰蒙蒙的雨。
他头顶永远蒙着乌云,他心底永远潮湿阴翳,他血管里灌的是泪,眼睛里流的是血,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是凛冽寒冬,只有一缕微弱的阳光愿意照在他身上。
他依赖着这缕阳光苟活至今,长出了柔软的心脏和坚韧的骨骼。
现在这缕阳光说走就走,还打算走得悄无声息。
蛮蛮,蛮蛮……
早就有人和他说过,名字是最短的诅咒。
你给他取名蛮蛮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要一辈子霸占你了。
他不介意游弋一辈子霸占他,他巴不得游弋一辈子霸占他,但他接受不了游弋霸占了他的所有时间,到头来和他说时间能治愈一切。
时间什么都治愈不了。
能被治愈的不用时间也能自己愈合,不能被治愈的就是拖到老拖到死拖到变成森森白骨消亡于天地时,回望过去的一生也只有漫长到怎么都耗不尽的痛苦。
“你太伤我的心了……”
梁宵严眼眶红了,侧头看着游弋,脖颈绷出青筋,声音很哑很低:“你要和我离婚时,我都没有这么难过,你说你要离开我跟你妈妈时,我也没有这么难过。”
因为那样他起码能找到游弋。
他能确定他亲手养大的孩子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而不是像游弋计划的那样,孤零零地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连个像样的埋骨地都没有,等到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他发现弟弟早已经没了时,恐怕小孩儿连埋在地下的骨头都被蚂蚁啃光了。
“你怎么这么浑?”
“你没长心吗?”
他用那只烧烂的手抬起游弋的下巴,抬起那张湿漉漉的脸。
游弋已经哭得不像样子,一哽一哽地蹭他的手,想看他的伤,又像被刺到似的不敢睁开眼。
“我恨死你了。”梁宵严说恨说得像在求救。
“恨到想掐死你又下不了手。”
但他总能找到下得了手的。
蜡烛,电击棍,小刀,他本来想轮番在自己身上试个遍。
但游弋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他堵住他的嘴也忍不下那个心,怕又把人吓到失声。
梁宵严把他勒进怀里,面对面死死地盯着,一个鼻息炙热,一个泪水滚烫。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种事,没下次了,牺牲你自己换我活命这种事,再有一次,你再敢做一次,我就死在你面前。”
“听懂了吗?”
游弋点头,哭到抽搐。
“说话,我问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一起死!”
“你死了呢?”
游弋张着嘴,哑然。
梁宵严转头就去拿刀。
游弋吓得魂飞魄散:“让你一起死!让你和我一起死!同生共死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求求你求求你……别动刀子……”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
“如果我死了,”梁宵严带着他念。
“如果我死了……”
“却妄想给梁宵严留活路。”
“却妄想给梁宵严留活路……”
“那就让梁宵严当场暴毙不得好死。”
“不……”游弋嚎叫恸哭,把嘴里咬破了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也说不出这种诅咒的话。
梁宵严知道他疼,知道他受不了,二十年来他从没有把弟弟逼成这样过。
但他再也赌不起了,一次都受够了,血腥的吻侵上弟弟的唇,“你非要我划一刀是吗?”
怀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楼下的手电光在他们身上晃过来又晃过去,门外有人敲门,有人走动,有人忍不住出声劝。
游弋的意识渐渐模糊,快要哭昏过去之前,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窗外的手电光停了,院子里灯如流水。
夜色寂静,鸟叫虫鸣。
游弋的手铐被解开,双手放下来。
还好有布条裹着,只是手腕那里勒得有点红。
两人怔怔地望着彼此,用力抱在一起,游弋跌进哥哥怀里,梁宵严跌到地上。
谁都不好受,谁都没赢过谁。
温热的泪一股一股地滑到哥哥的颈窝,游弋搂着他,一只手抓着他烫烂的那条手臂。
想给他吹吹,不敢吹,想问他疼不疼,又心知肚明。
这辈子没有这么难受过。
梁宵严都翻篇了,他还在那一字一句地保证:“我学乖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这么吓唬我,我真的受不了……我疼死了……”
他边说还边发抖,应激似的停不下来。
梁宵严心疼地阖上眼,拍拍他的背:“好了,乖孩子,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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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伤口的时候,游弋被戳在一边不准看。
梁宵严让他背对着自己,快速消毒上药用纱布裹住。
其实只是看着吓人,蜡油烧得再严重还能严重到哪去。
但游弋受不了,一想起来就哭。
单薄的身子面对墙壁,伶仃的背在颤,长发哭湿了挽在一边,肩膀一抖一抖地,忒喽忒喽流泪。
梁宵严从后面将他拥进怀里,手臂抬起来给他看。
“行了大哭包,没多疼。”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说不疼游弋简直就像一颗水球被扎破了似的哀嚎大哭。
“放屁!怎么可能不疼,我真想打死你!”
转身劈头盖脸一顿小巴掌抽在哥哥脸上,抽没几下自己先心疼了,踮起脚巴巴地去亲。
梁宵严安安静静地和他接吻,掌心一寸寸地摩挲他的脊背。
两人现在都需要一些温情的亲密来缓冲刺激过度的心。
游弋哼哼哧哧地把哥哥扑到床上,扁着嘴看了他一眼,自己主动爬下来扣到床上。
“这么乖啊。”梁宵严从后面罩着他,重重热热地摞在一起。
睡裙布料禁不住撕,从肩膀一路扯到后面,大半边身子都露在外头,湿热的亲吻蔓延后背,梁宵严吻着他,一只手缓缓下移。
前戏快做完了,游弋还没什么反应,软趴趴地不肯抬头。
梁宵严手嘴全上,把那里玩开了,玩得很润,小游哥依旧“处变不惊”。
他停下来,放松身体压上去,亲了亲游弋的耳尖。
“睡吧,不做了。”
“不,我想做……”游弋把脸埋在他掌心,“我想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