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餐的烧鹅的确十分鲜美。

时岁点了两盘, 简泱一不小心,和她各自吃完一盘。

然后各自扶着肚子,吃了三片健胃消食片。

在洗手台洗手时, 时岁的电话也在不停地响,她总是看一眼就关掉。

简泱多看了一眼:“岁岁姐, 你的手机在响。是我打扰你接电话了吗?”

“当然不是。”时岁否认, “是我老公,一些没有营养的电话, 我现在忙着, 没空理他。”

原来没有营养的电话就可以不接。

简泱看着,默默学习。

她之前就经常接到周温昱许许多多这样没有营养的电话。

他的话费就是这样用掉的,很败家,和她一个人, 一个月两百都不够, 刚来的时候不会充值,每次都得简泱帮他。

学会了免费的语音通话后, 就更不得了。

简泱会觉得太腻歪,毫无个人空间,稍微提出来,周温昱一哭一撒娇, 拒绝的话就没法说出口。

“那岁岁姐,这样你爱人不会生气吗?”她忍不住问。

“当然会。”说起这个,时岁简直有吐不完的槽,“他脾气可大了。”

“那怎么办。”

“哄两句就好了。”

这么好哄吗…?简泱心中琢磨。

“不行还有我女儿, 也会帮着哄的。”时岁说。

“女儿?!”简泱惊讶不已,“你都有孩子了?!”

“不像吗?”

“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简泱真心道。

时岁笑眼弯弯,说她嘴真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聊的来, 时岁走前,还拉住她的手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太想去洛杉矶,但我很喜欢你,团队也一直欢迎你。”

简泱心中一阵春风拂面的暖意。

她实在很喜欢时岁。

她的柔软和善解人意,实在是让人很舒心。

简泱回答:“岁岁姐,我需要再去弄清楚一些事,等确定了,我就给你答案。”

她要确认的,当然就是周温昱现在的情况。

鉴于他一年半前那副过于疯狂,看起来是要狠狠将她嚼烂报复的表现,简泱还是心有余悸。

哪怕他已经公开表示有即将结婚的女友,并且还满脸幸福荡漾。

但自己真的贸然跑去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被周温昱发现,就算他已经不爱,但不意味着不恨她,不想报复她。

到时候,说不定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想到这里,简泱的胸腔有些喘不过气。

她根本无法想象见面的场景,光是想想,脊背都涌上一层冷汗。

简泱打开网页,近两年时间里,第一次试图搜集周温昱的信息。

国内外软件,简泱所能看的,都看了个遍。

自从一个月前,周温昱在发布会全世界范围亮相以来,有关他的新闻就层出不穷地活跃在世界各大媒体。

他的身价已经在那场发布会后,也随着Neocore的市值以指数型每天暴涨。

恣意高调的行事风格,更是引发无数关注。

前一天还在拍卖行一掷千金千万美金拍下粉钻王冠,次日就开跑车在曼哈顿飙车竞赛,副驾还坐着位长发袅袅的金发尤物。

香车美人,不亦乐乎。

外界有关这类顶级公子哥的花边传闻愈演愈烈,说周温昱一掷千金就是为哄金发未婚妻一笑,飙车则是和凯尔曼·谢利兄弟反目,争夺美人芳心。

简泱安静地看着,良久,无声地关掉网页。

“该死的!”阿尔伯特扔掉头顶的金色假发,撕开身上的女士风衣,咒骂,“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沙发上,凯尔曼已经笑趴倒下。

“Zhou,看看你家美艳的金发尤物快气晕了呢,还不快安抚他的小心脏。”

周温昱正在擦手中的转轮手枪,反胃地皱眉:“再恶心我,我一枪崩了你。”

凯尔曼毫无收敛,继续哈哈大笑:“其实我也愿意做Zhou的黑发尤物呢。”

“砰”一声巨响。

凯尔曼反应快速从沙发越起,看刚刚躺的地方被子弹穿透,出现一个深深的弹坑。

他笑嘻嘻地拍着胸膛:“哎呀,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

几天前,三人在包厢玩点数,玩得很大。

周温昱手气绝佳,早早成了上家,凯尔曼不输不赢,阿尔伯特这个倒霉蛋,不得不满足赢家的所有要求。

“那就穿女装。”

“?”

“??”

周温昱摊手,笑得恶劣疯狂,“陪我演一出戏。”

这种热闹,凯尔曼怎么能错过,他给自己加戏。

三人在曼哈顿,上演一出兄弟为美人反目的爱恨情仇。

“Zhou,你越来越变态神经了。”阿尔伯特将身上所有首饰都扔在地上,狠狠道,“我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从今年四月开始,摸不清哪天开始,周温昱的精神状态就特别不稳定。

他用了六个月,把惠妮特家族整得分崩离析。

先是要换血供应商,其中有为了利益主动表示愿意让利,听周温昱的差遣。随着Aether上市,惠妮特家族坐上冷板凳,越来越多的人站不住脚,主动投诚。

企业最重要的两个部分,研发加供应,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周温昱攥在手里。

同样,他的报复手段也特别残忍。

几个月前的那次恐袭,被策反的保镖,被当枪靶子捆在木桩练习枪法和飞镖,折磨到精神失常去了精神病院。

同样,恐袭的策划者,周温昱的继母凯特,当然也逃不过疯狂的报复。

周温昱满血复活后,凯特只要出门必遇袭击,无论她在哪,怎么做好安保,都能被即刻定位,像是猎手把玩猎物般的恶劣,子弹每次都擦破一点皮,刻意不伤要害,但凯特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短短几个月被折磨得暴瘦躺在床上,闭门不出。

相比直接暴力,这样反复阴森的玩弄,显然更为折磨。怎么也夺不去他的命,还会被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神经病盯上疯狂报复到精神失常。

再没人敢冒头惹这位瘟神。

几个月的疯狂结束,发布会后,明明该春风得意的周温昱,行为突然变得更为诡异起来。

就比如现在。

周温昱正靠在沙发,手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枪。

不知想到什么,手臂还在愉悦地得轻微发抖,整个人被不知名的病态兴奋笼罩。

他最近时常这样。

莫名其妙地情绪高昂,有时还独自哼着调子,唇角扬着甜腻阴森的笑容。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要结婚了。”

他语气轻快地说:“现在我要去选请柬样式了,过段时间给你们发。”

什么“忘记告诉”?

他不早就昭告世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