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心疼 “他有抢”

门外。

薛政屿匆匆赶来, 手里捏着电话,他刚打给阮柠,电话通了, 又被按断了。

走廊里夹杂着各种英语,薛政屿脸色凛然,一想到两人近到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他却完全不了解阮柠在里面的情况。

他冲到莱特警官面前, 想冲进去里面,莱特警官拦住了他,“先生,里面很危险,你不能贸然进去。”

“我太太在里面。”薛政屿手指背青筋暴起, 他心急如焚,仿佛有一根铁丝,在他心的柔软处反复拉扯, 戳刺。

痛得他快发疯。

不敢去想阮柠的状态。

唯一的念头, 就是必须救出阮柠。

哪怕用他的命去换她都行。

莱特警官按上他的肩膀, “先生,他有枪,请你退后。”

时间过得极慢。

冷汗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后背, 黏腻贴着皮肤。

一分每一秒都烧灼他的心,刺痛他的神经。

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球通红,仿佛要将那门彻底烧穿。

他等不下去了。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莱特警官一眼看出薛政屿的意图, 再次劝解薛政屿,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这边狙击手已经就位,请你给我们时间一定能救你的太太,请你相信我。”

说完,莱特警官大手一挥,对讲机里传出他的声音,“狙击手就位。”

“收到。”

三秒。

两秒。

一秒。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震耳欲聋,狙击子弹穿透木门,顺利爆了歹徒的头。

顿时,一股血腥味传来。

特警撞开木门,薛政屿率先冲到阮柠身边。

角落里,一个壮硕的白人男子,歪歪斜斜倒在窗边,额角最中央有一个醒目的血洞,此刻他双目圆睁,已经没了气息。

阮柠就瘫坐在离尸体几步远的地方,一手紧紧捂着嘴巴,一手和歹徒的手扣在一起。

随后是警察冲进房间的脚步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嘈杂声。

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叶,薛政屿看着她惨兮兮的模样,几乎难受到心脏骤停。

冲过去,男人直接跪地,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手指颤抖地搂着她的肩膀,感受她温热的呼吸落在鼻尖,感受她真真实实、鲜活的在他怀里。

男人高悬着的心,才稍微回落了一点点。

她还活着。

他的柠宝还好好活着。

“没事了……没事了。”他语无伦次,嘶哑着声音安抚她。

终于,怀里女孩的剧烈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薛政屿视线下移,看到女孩素白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手镯,另外一边连着歹徒。

男人心里一怔,身体瞬间僵住,挥手让莱特警官来处理。

终于,女孩完好无损落在他怀里。

她一直没说话。

薛政屿担心不已。

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亲亲她冰凉的唇。

“柠宝,柠宝,是我,吓坏了吧。”

“柠宝,你说说话,别吓我好不好?”薛政屿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女孩微微侧过头,动了动。

恍神间,女孩的唇瓣贴上他的耳廓,回应他,“薛政屿,薛政屿。”

她声音很轻,却算是找到了家。

满心满眼依赖着薛政屿。

男人将她更深地拥入怀里,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柠宝,我在,我一直都在,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阮柠点点头。

有警察走过来,蹲下查看旁边怀恩的情况,他脸色煞白,心理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现在安全了。”莱特警官走到薛政屿面前,视线在阮柠和怀恩身上逡巡。

顿了好一会,莱特警官才开口:“现在需要两位回去做笔录。”

听闻,薛政屿眉头骤然锁紧,下意识将怀里的女孩护得更紧。

他抬起头,久居上位的气场迫人,“我太太受到惊吓,需要立刻去医院检查。”

莱特警官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却依然被眼前的中国男子气势震慑到了。

看到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太太,看样子他们感情很好。

莱特警官理解他的心情,“不好意思先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涉及到我们警察内部的工作,涉及到对嫌疑犯的定罪,所以我们需要您太太的陈述,请您理解,拜托了。”

现场其他警员正在拉警戒线,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和其他人员也在忙碌取证。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硝酸和血腥味,刺鼻难闻。

薛政屿下颌线绷紧,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

阮柠小脸埋在他胸口,只露出小半张侧脸,长长睫毛垂落,紧紧靠着他。

她表面看起来很好,神色沉静,没有异样。

只有薛政屿能感受到,女孩攀在他胸口的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

看起来不太明显。

阮柠自然也听到了警察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抬眸,眸色坚定,“我可以。”

薛政屿温润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孩,温柔问她:“真的可以?”

他不想要阮柠有任何勉强。

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女孩点点头。

随后,男人再次抬眼,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可以。”

薛政屿语气是不容商榷的强势,“在你们和我太太交流之前,我必须要求有心理医生,对我太太的状况进行初步的医疗评估和心理干预,而且我必须全程陪同。”

对面的莱特警官和前面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可以安排,救护车就在外面,去警局先帮你太太做完检查,我们再做笔录。”

薛政屿不再多言,只是打横将阮柠抱了起来。

两人住一起后,薛政屿费尽心思做菜做饭,只想让阮柠能多吃一些。

此刻将女孩抱在怀里,她却像轻得没什么重量。

薛政屿抱着她,穿过闪烁的警灯和密集的人群,坐上了救护车。

洛杉矶警局办公室。

一位高挑的白人女医生,刚刚结束和阮柠的短暂交流,她合上笔记本,对陪同在旁的薛政屿和莱特警官点了点头。

“阮女士虽然经历了巨大的创伤性事件,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应激反应,但她认知清晰,情绪相对稳定,具备做笔录的基本条件。”

说完,她特意看了看薛政屿一眼,“像阮小姐这种遇到巨大事件的人,我见过不少,阮小姐情况算非常好的,我想应该和薛先生的安抚有很大的关系,后续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谢谢。”

“客气了。”

警察将心理医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