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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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婵看了一眼亓妙。

少女用膳的速度不慢,可盯着食物的表情却是苦大仇深的。

她和庄玟玉她们对视一眼,默默将对亓妙提一下少宗主这个笑话后,再观察反应的计划取消了。

“亓师妹,你昨夜是不是没歇好?”

叶如敏托着脸颊,轻声说:“要不等一会,我给你煎一副安神的汤药。”

亓妙回过神:“我没事的叶师姐,刚刚是在想事情。”

“在想皇甫家吗?”闰义看亓妙心事重重,能想到的就是器灵的事,“我昨天打听过了,宗主对皇甫家没留情,虽然封锁了消息,但中朝知情的人不少,所以暂且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亓妙提起一些精神,小声问:“宗主把皇甫家打得很惨?”

闰义点点头。

庄玟玉左右张望一番,也压低声音说:“伤亡什么的还不清楚,但皇甫主家的护阵阵眼被毁了,宗主在他们的经阁、后院留下了剑气,还虚期巅峰以下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那里,皇甫主家已经搬得没人了。”

亓妙睁大眼睛。

她昨天有在路上问过沛煜皇甫家的情况,但被沛煜三两句糊弄了过去,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才知道,这个中朝第一大世家,在自己的地盘被打出家门了……

亓妙肃然起敬,这种亲自上门敲山震虎的举动好酷。

沛煜下楼,看到苍梧宗弟子都在前堂,不由叹气:“不是让你们别总待在客栈吗?”

邱屠因为丹会,也有信息差,正恶补着,看到沛煜,喊了声:“师尊。”

沛煜点头,再看向其他人。

牧永菁:“尊者,我们接了猎妖兽的活儿,打算等一下就去。”

沛煜松了口气,继续颔首表示知道了。

柳如真抬眸,看着沛煜的神情,忽道:“尊者,您好像急着要我们去外面。”

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

沛煜一顿,看向胆子不小的法修弟子:“是吗?”

同样胆子不小的楚婵点点头:“这天刚亮,我们连东西都没吃就要赶我们走。”

沛煜扫她一眼:“是你们师尊说让我看着点你们,免得耽误修炼。”

楚婵他们稍微哑巴了一下。

这个他们倒是无法反驳,来中朝后,他们除了比武斗法,剩下的时日都在照看炼器师妹顺带城中游玩。

唐鸣钦扫了眼楼上,作为每天晚上不怎么睡觉也要去外城练剑的剑修,他不似楚婵他们心虚:“尊者,您知晓宗主在哪吗?我有修行上的问题想要请教。”

沛煜面上不动声色:“休息了,我和宗主商量好了,我与他轮流照看亓妙,我负责白日。”

楚婵转了转眼珠:“那你只能晚上请教了。”

唐鸣钦抿唇,沛煜咳嗽一声:“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我帮忙转达。”

柳如真眯起狭长的眼眸:“我们不方便见宗主吗?”

“倒也不是,”沛煜含糊道,“你们宗主前夜阵势大,他不喜欢被人围着,所以应当不会轻易见到他。”

这事本来和亓妙没关系,只是她边吃边听,感觉出一点不对劲。

和师兄师姐们待久了,对他们也有些熟悉,她当初争取参加禁制探宝的时候,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她还特意拖到后面才说,但师兄师姐们给出的拒绝理由挺像是有备而来。

现在也有这样的微妙感。

亓妙慢吞吞扒着饭,怀疑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沛煜的回答也是无懈可击的,换她来听,绝对听不出什么异样。

沛煜又回答了几个人,实在不堪其扰,转身先回了楼上。

他人走了,前堂却没静下来。

“哼,有问题。”

楚婵抱臂道,“他堂堂医修尊者竟然能有闲心与我们聊这么久。”

亓妙一愣。

柳如真点头:“还解释的极其周详,好像怕我们不信似的。”

亓妙:“……”

唐鸣钦看向邱屠:“你师尊平常也是这样吗?”

邱屠昨天结束炼丹后,也听了少宗主的传闻,他神情略微古怪:“是有一点不正常,我师尊往日只在乎舒尊者和医道,在其他事上话不多。”

牧永菁歪头看向停下筷子的少女:“亓师妹,你觉得呢?”

亓妙:“……”

问她做什么啊?

亓妙一脸老实,乖巧又懵懂道:“我认识沛尊者不过两日,也只是昨天一同去看了丹会。”

她想了想,决定帮着说句话:“不过沛尊者挺好说话的,我昨日问了他许多医理,他都给我解答了。”

叶如敏好奇道:“你都问了什么?”

亓妙报出自己问过的几个问题,不说还好,一说对面的医修师兄师姐都顿了一下。

邱屠喃喃:“我师尊连这种寻常问题都愿意讲了?”

亓妙:“……”

哪里寻常了,医修不要拿自己的标准评判她这个外行人!

楚婵冲着亓妙眨眼:“沛尊者待你不错。”

亓妙弯了弯眼眸,腼腆道:“师兄师姐你们待我也很好。”

这句话一下子让他们的假想中断。

柳如真低声问邱屠:“亓师妹也欠沛尊者钱吗?”

邱屠摇了下头。

楚婵他们正要一个激灵,邱屠又道:“师尊东西都交给舒尊者,据我所知,舒尊者有不少东西在朱雀宝阁。”

很好。

柳如真一行人默默端起茶喝一口,假装无事发生。

饭后,柳如真他们陆续出门了。

亓妙也压了压心里的浮躁,抱出书继续翻阅,继续为自由开始奋斗。

*

一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天幕弦月过中天,沛煜刚休憩下,忽觉一阵厉风扑面,他双目未睁,手腕先翻,稳稳接住了凌空砸来的小酒坛。

待发现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后,他抬眼望向屋门口不请自来的宗主。

四目相对,后者微扬下颚,拿剑鞘轻叩了两下地板。沛煜叹了口气,认命起身,披上外袍,拎着酒坛步入前堂。

他在宗主对面落座,苍梧宗宗主仰颈灌下一口烈酒。

沛煜从储物袋里取出解酒的丹药搁在一旁,然后开口:“宗主,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这与你往日太反常了。”

他瞥一眼楼上:“这些弟子都感觉到你举止有些奇怪了。”

苍梧宗宗主面无表情,仔细听还有一点委屈:“不然呢,让他们逮着我问少宗主的事?”

沛煜:“……”

“我其实也不怕,”苍梧宗宗主低声道,“他们问了,我否认就行。”

沛煜想也不想:“不行!”

苍梧宗宗主:“……”

沛煜苦口婆心:“宗主,这话唯独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