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页)

姚蝶玉耳边听着惨叫声,慢慢想起在宣城的时候晏鹤京说过,许她亲自施行,将殴打她阿娘人的人打得血迹模糊。

她以为他在哄人,不想言出必行,真许她亲自施刑。

纵然心里恨透了这群作恶的人,可亲自下手将人打至皮开肉绽,她根本做不来,吞着袖子不去接大竹板,话有重声问道:“晏大人在、在何处?”

“姚娘子笞毕之后,晏大人自会来见姚娘子。”差役恭恭敬敬,把大竹板再往前送一分,“晏大人说这是他答应姚娘子的事。”

“我要见晏大人。”姚蝶玉泪下承睫,露着惊慌的颜色,退三步,摇头不肯接。

“姚娘子,笞三下也好。”差役不忍欺她,压低了声腔说,“不动手,晏大人是不会现身的,且姚娘子要是想见晏大人只有今日有机会,明日晏大人要亲自去婺源捕人了。”

差役的话字字温和无害,琢磨一番,是字字含有胁迫之意,逼人就范顺从,姚蝶玉这下哭都不敢哭,哭也无用,晏鹤京这回是铁了心肠,她颤着双手接过大竹板,狗探汤似走到那囚犯身边,闭上眼一口打上三下。

她在发抖,那三下板子使不上力气,受打之人嘴里哼哼几声而已。

被迫做不愿之事,害怕之际,更觉反感,她再忍不住,弃了大竹板,避到一边去流泪。

差役没有追过去,她蹲在地上,抱着臂膀,垂着眼皮悲泣,呜咽了几声,有脚步声响起。

声音消失,一双皂靴出现在视线内,她眨眨眼,几滴泪啪嗒一下落到鞋面上。

泪水晕开之后,鞋面湿了几处地方,姚蝶玉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自顶上刺来,不敢抬头仰视,咬着下唇,低着脖子不做声,等着眼前人先开口。

她等了许久,才等到一道漠然的声音。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晏鹤京稍稍退了一步,并没有伸手帮扶的意思。

蹲了片刻,筋骨渐渐麻痹,闻言,姚蝶玉反袖擦去眼泪,揉着脚踝才能起身,起身后站不大稳,随风晃了几下。

晏鹤京见状,拳头握紧,手背青筋根根凸露,强忍着不去搀扶,等她站稳才掉臂,大模大样地穿过西便门,一直走到东厢去。

自始至终,未曾回头,只用余光偷抹身后而已。

姚蝶玉魂魄双失,不言不语跟在后头走,到了东厢房,晏鹤京叫来秋娘,声音淡然:“姚娘子被血腥污了手,伺候她清洗一番。”

“诶,好。”姚蝶玉脸上哭态宛然,晏鹤京仪形甚都,身上全不见平日里的人情味,秋娘见了,大喘一口气,陪小心扶着姚蝶玉进了屋内替她梳洗更衣。

姚蝶玉只管沉默,由着秋娘服侍。

秋娘手脚利索,不到一刻便将她从上到下梳洗清爽,梳洗而已,并未给她脸上施胭脂,往她乌云里簪花修饰。

她足够美艳,不钗不装饰也胜西子三分。

“姚娘子,二爷应当是消气了。”秋娘望着镜里还犹有惊慌之色的人,开口安慰,“二爷真正气的人并非姚娘子……虽然如此,但姚娘子今日千万不可主动提不该提的人。”

“我、我知道了。”姚蝶玉来府衙时有千千般筹算,万万种思量,而到了此时,怕得什么筹算思量,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眼下要忍耻含酸才能叫人怒火不复起。

秋娘察觉出她的无奈与妥协,心里恼闷二爷做得有些过了头,即使再恼不犯着把人吓成这样的,她恼闷,嘴上没说什么,做完一切,默默退下。

姚蝶玉坐在镜前出神一会儿,合上的门门呀然自开,抬眼看去,晏鹤京步光而入,身后的日光将他的身形修得颀长儒雅。

听到声响,看到来人,她忽而透不过一口气来,把一张脸闷得通红:“晏大人……”

晏鹤京并未把门关上,他就立在屏风前,面上带着若即若离的情状,道:“我已成了你的心愿,你还有何事相求?”

“晏大人,那日……那日……”姚蝶玉转过身,声微气弱,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不该说。

秋娘提醒她不能主动说吕凭的事,可如今不开口,又怕失了机会,两下里犹豫非常。

晏鹤京好似真的消了气,笑一声,辞气柔柔,替她把话说完整:“你想说那日吕氏说的话是无心之言?还是说你太愚蠢,才会听信他人的挑拨之语?”

“我……”话被说了去,姚蝶玉情态愁牵面容,独自面对冷漠无礼,胸怀更无渊涵的晏鹤京,她张口说不出半个字,此刻只有害怕。

心里害怕,身子也害怕。

晏鹤京隐忍许久,把话说出来后,再伪装不住,暴气攻心,以威势相加,道:“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吕氏能活命,我清楚不过。我既愿意见你,自是有条件,当然,我给你选择,一,是今日跟着他离开府衙过恩爱的日子,二,则是留下来,我不与他计较,还能让他量不可限。”

看似是两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选择第一个不到三日定会被拆得烟飞星散,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这里,姚蝶玉如何听不出话意,如何不懂呢,她根本没得选择,在他的威焰之下只能选择后者。

姚蝶玉沉默地给出了选择,晏鹤京默认她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转好,脚步贴地无声靠过去,搂住她的粉颈,俯下脖子,在她耳边低语起来:“我倘若不爱你,视你为玩物,何必前去宣城任人挫辱?说我不择手段,错了,小蝶,看着吕氏死,逼你屈服,让你真正懂得什么是尊卑之说,这样才叫不择手段。”

他要她做什么她只能去做,他一声令下,便能损人伉俪情深,好似能把低于他身份人的命运都掌控住,这所谓的尊卑之说,姚蝶玉苦笑起来,这几日走投无路时已经懂得了。

耳边的热气一股一股熏向面颊,热腾腾绞住鼻腔,姚蝶玉浑身燥热,暗里拿眼角看他一眼,不防头逢上他深邃含情的眼,惊到手足无措,不待她解释,一个吻落下来了,把她想说的话都变成了一道痛吟。

说是吻,不大准确,应当说是啃咬,姚蝶玉亲切地感觉到两排牙齿深陷进她的唇肉里,疼得她气都接不上来,唾沫入喉,觉出淡淡的血腥气,可她知道这时候消受不住也要忍耐,这样才能浇灭他的满腔怒火。

她顺从了他的野蛮,受着疼痛,强忍不嘶。

吃得血腥味,晏鹤京怒火熄了几分,松开牙齿,在冒血珠的创口上啄几下,舔几下,权当是对她的安抚。

啄舔之际,他将怀里人脱个精光,脚下移动,一步一步推着她向床榻走去,细细将血吃去后,湿濡的唇瓣,自粉颊啄至耳垂,又从耳垂舔至脖颈,一路下沿,在起伏处停留片刻,一个呼吸之后,直接探向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