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暗里叫人骨髓枯6(第2/2页)

长青叹口气,心中不忍,生出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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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姚宝樱和张文澜回到张家,回到寝舍,回到他们各自的床榻间。

但这一夜,张文澜那药酒的致幻作用在百般刺激下,无声生效。张文澜回去的一路上就知道了,但姚宝樱不知。

只要等幻觉消失就好了。

张文澜却没料到,这一次的幻觉,这样漫长,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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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宝樱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好深的梦。

她在梦境中缩小,变回了十五岁的自己,与张文澜在下雨的屋廊下接水玩耍。

不知怎么玩着玩着,二人便玩到了屋中。

他缠着她,脸埋于她颈下,轻轻喘气。

姚宝樱面热心慌,迷糊极了。她抱住他的肩背,眷恋不舍地悄悄抚摸。他猛然抬起脸,失魂落魄地望来。

少年郎的脸也十分红,仰起的颈薄汗点滴,滚动喉结脆弱万分。这一切白雪酥山般的艳,晃在少女眼前。

好想咬。

习武人的本能,难免对脆弱美丽的生灵生出摧毁欲。宝樱目光变怔变锐时,听到他小声:“好不好,樱桃?”

姚宝樱:“……什么好不好?”

他便笑着看她。

然后光影倏然变化,二人置身一狭窄长巷中。巷中的青年压着少女,低头在少女颈侧舔舐。

这不再是年少的他们,而是早已及冠的张文澜,以及……那个在山上看了许多话本、对男女之情不再是完全空白的姚宝樱。

她仰头看着他。

他面容如雪,眉眼微阖,生出许多艳色。他的眼中流出几分笑,如同戏弄一般,他咬着她的肩膀,不痛却生麻,咬得姚宝樱一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开始慌乱。

他仍是不紧不慢,笑着问:“好不好,樱桃?”

姚宝樱不说话。

她抿着唇,鼻尖通红眼睛流波,唇瓣微张,发出急促而压抑的“唔”声。

她僵硬着四肢,将自己按在长巷的墙壁上,如同练功一般,动也不动。好似动一下,她就会堕入万丈深渊,会毁了一身修为。

可她睫毛上沾了淋淋雾水。

可他鬓角的汗滴,落在她颈上。一向轻柔的呼吸,这个时候,每一次都分外滚烫、灼热。

他忽然抬头看她,那张噙笑的脸,神色一点点变得冰冷。

他维持着那种表情带笑、眼中无笑的神色,冷冷道:“那便算了。”

什么算了?

他抽身便走。

被定在墙上的姚宝樱好像一瞬间回神,猛地抬手臂搂住他,将他拽回来。

她急切无比,踮脚仰头,呼吸先凌乱地擦过他下巴,再不得章法地凑到他唇上。

他顿了半晌,垂目看她。

他忽然发了狠,将她往后推,压着她的唇,在她唇上摩挲。

姚宝樱心间如一万只蚂蚁错步爬过,痒得她全身都不得章法。她只知道揪住他的衣领,咬住他的唇。

唇瓣碰触的时候,她的四肢间窜上慵懒的畅意。

像花瓣舒展。

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听到自己在心底小声说:我就想要这样。

呼吸混乱也罢,剥离世情也罢。白日时已那般谨慎那般小意,难道在梦中也不能沉迷美色吗?

这只是一个梦。

这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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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相隔,外间小榻上的少女翻来覆去呼吸急促的时候,内间躲在床褥后的青年,呼吸间双眉蹙着,更见痛苦。

他绷着颈间青筋,喘息难堪。

他陷入一重被药酒影响的幻觉,梦境。

他喝了这么多年药酒,一丁点儿幻觉对他已没什么影响。可长年累月求而不得的东西,因姚宝樱的到来,因那咫尺可触的距离,而让张文澜生了更多贪欲。

他的贪欲,要比姚宝樱深得多,难逃得多。

就如他在梦境中,被欲念所逼,难以自我排解。

他沉在自己的梦境中,梦境中的少女将他压在床榻间,二人交错的气息,听着让人耳红心跳。

床帐上映着月光,月光下,一重重小衣被丢下深榻。

梦中的姚宝樱好是大胆,热情。

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观望他。他都要被看得不好意思,她扑上来就搂住他脖颈,舌尖探入,在他唇齿间游离。

张文澜呼吸好乱:“樱桃……不可以……”

她笑起来,带出一腔天真的恶意。

她道:“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她指尖绕在他胸前,他胸口起伏更大。

极大的快意缠上他,他忍受不住地推开她,伏在榻沿上喘气。他一阵痉挛,要格外剧烈地强忍,才能忍住自己舒爽到极致、而露出的百般丑态。

他搭在床沿上的手指都在发抖,发白。

他听到姚宝樱笑:“你装什么?”

她甜甜道:“你不是朝思夜想,不是一直想这样吗?

“难道我来了,你却要躲?

“阿澜公子,你怕什么呢?”

他怕什么?

他怕重蹈母亲覆辙,怕她像母亲一样后悔,怕她像母亲恨父亲一样恨他,怕她来了又走,怕她总不肯为他停留……

趴伏在床沿边的青年,看到自己照在月光下的影子。

绿竹映飞帐,鬼影重重,人影徘徊,两相叠加。

他幽幽地笑出声。

身后的少女似觉得索然无味,道:“那算了。”

张文澜转身,将她抱入怀中,大力掐得她倒在他怀中。

他仰着颈。

绵密而急切的亲吻,一点点将少女压回床榻间。她性子甜,玩闹间笑出声,晕出一整个帐子的暖香,惹他更为沉迷。

月光下的榻间佳人,如梦似幻。

他抚摸她的面颊,亲吻她的眼睛,拢住她的长发,在狂烈间带出强迫之欲。他为她着迷,衣领大敞,乌发如藻,缠住怀中少女的四肢。

气息只要交触,就带来一阵骨髓间的战栗。

他一点点揉着她手腕、脚踝、腿弯。

幽微莫言的床笫间,他伏于

一轮皓月下,每每需要侧过脸忍耐,颈间喉结急促地颤抖。白皙的颊上滴下汗水,映得他纤长身躯荧荧如月。他拼尽全力,才能忍住那窒息般的快意。

这样舒畅。

樱桃,这样舒畅!

他清楚这是幻觉,知晓这是梦境。

他为何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