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气(第2/5页)

要是真发现乱尿,再带过来就是了……打晕!

所以最后也没绝育。

反正俩公猫又不会生崽崽。

……

“看,又被打了吧。”李然忍笑,瞅着黑哥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的滑稽姿态,说它。

黑猫悠闲地窝白猫身边,被揍的那只眼有点流泪,油亮的尾巴摆啊摆的。

经常不小心摆到白猫身上。

白猫不理他。

暮色四合,窗外又像昨晚一样起风,半夜说不定还要下雨。

客厅里温暖如春。

李然去楼上把串菩提的工具拿来,身体卡进沙发茶几间,舒服地坐在羊绒地毯上,腿大喇喇地往茶几下伸。

迟蓦问李然吃什么,今晚阿姨有事儿,没来。

他划拉两下手机屏幕,外卖菜色眼花缭乱。

以前如果阿姨有事,爷爷奶奶也不在,迟蓦一个人在家,他就无所谓地打开手机,直接点出现在他屏幕里的第一家外卖,从来不挑挑拣拣。

上天给什么吃什么。

二十年没长出来的柔情如今一股脑儿地冒出来以后,流溢得到处都是,恨不得将李然从头到尾地淹没其中,对他好。

李然手上动作没停:“等会儿我去做啊,外卖不健康的。我做饭比外卖好吃得多,等吃完了你要洗碗啊哥。”

“好。”迟蓦便立马放下手机,坐在李然旁边,垂眸看他。

他们一个坐在地毯上,一个坐在沙发上,乍看过去李然就像紧紧依偎着迟蓦的腿。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此时也不需要谁说话。

兴许是缓缓流淌在四周的安静氛围,带动起了什么不可寻摸的、想要倾诉的浅欲。

李然说道:“我的名字是我爸取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光听名字很普通,结合这句好像又不普通,还挺哲学的对吧。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问过我爸,我爸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说他还在找答案。”

说到这儿他笑了:“你说我爸是不是很怪?我不理解我的名字含义,也不理解我爸为什么不再喜欢我妈妈,而且变得不再像他了,喜欢一个男人……我知道在你面前最好不要提起这些,男同两个字是禁忌嘛,我马上就要说完了……”

新的菩提珠串好了,李然拉过来迟蓦的手,将那串菩提戴上去,一句比一句小:“哥,我妈妈特别恨我爸,说的话会比较难听,但评价相对于……没有那么地客观。我爸没那么奇怪的,你不要觉得他好像有病。”

同性恋的病。

李然说:“他也……没有那么的恶心。真的。”

等高三结束,李然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和迟蓦有瓜葛。但在这段时间里,李然每天和迟蓦住一块儿,彼此的家庭关系总要春风化雨地外露。

如果是其他人,李然不会有任何解释,但对方是迟蓦,他就有种想说一说的冲动。希望他能对自己的父亲李昂少一点偏见。

殊不知,迟蓦对李昂的感观除了不认同他出轨这件事,其余没有任何偏见。

而他知道李然说的,也只是希望迟蓦不要对他爸是同性恋这件事有偏见。

迟蓦:“我不会的。”

李然高兴了,一手扶茶几一手扶迟蓦膝盖站起来说道:“我去做晚饭啦。”

人走了好大一会儿,迟蓦还觉得裤腿上残留着李然覆碰过的余温,火烧火燎的。

程艾美跟叶泽夏天不怕热冬天很怕冷。秋来温降,他们缩回总想外出的手脚,从旅游状态变得习惯蜗居,再也没喊着出去。

他们一回来,黑哥又重现警惕,家里安静了好几天。

猫静,人也静。

李然每天晚自习放学后,回来都要被迟蓦盯着老老实实写会儿作业。学校躲不开老师,家里避不开迟蓦。

程艾美偷偷摸摸从冰箱里拿含糖饮料,看李然垂头丧气地拎着书包随迟蓦去书房的背影,感叹地说:“真惨啊。”

叶泽让她少兔死狐悲,实事求是:“你再不喝,迟蓦就下来逮你了啊,到时候惨的是你。”

悲惨李然又过上每天做卷子的悲惨生活,整个一悲惨世界。

第二次月考成绩下发,李然总分470分。

比第一次月考高10分呢,没出息的李然跟他哥报喜,暗夸自己真聪明。

希望迟蓦也能夸夸他。

没想到迟蓦看完,奖励李然一句“笨蛋啊”,而后又冷酷无情地奖励李然免费补课大礼包。

“现在没有多少时间给你慢慢提成绩,要加快进度。”迟蓦说道,“坐这儿写,任何不会做的题都要问我。这两天我给你总结一份各学科的重点笔记,到时候你只用看这个。”

明明是李然上高三,搞得迟蓦跟他一起努力。李然心里难免愧疚,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怨言有多少散多少。

离高考还剩200天时,李然所在的高中,将高三的成人典礼与百日誓师大会放在了一起。

这天,所有高三生可以穿自己认为成熟的衣服,青涩地摸索大人的世界。结合百日誓师大会的开启,高考愈发临近的紧迫以一种星河斗转的气势压下来,变成学生们心里的一座山。

这座山能压着这帮孩子们多久令其好好学习,那就是仅凭良心的事儿了。像齐值,今天开完会,明天就能忘,完全不过心。

反正高考对他是小意思,不足以挂齿。

周五下午举行完仪式,所有学生原地解散。每个班级都以他们今天是“小大人”的名义,收缴了一波班费。

约好放学后去大吃一顿。

迟蓦知道李然的所有活动。

李然每次都主动报备。

但他今天和同学们挥手告别后,又被齐值带去了清吧。里面只有男人。

没报备。

……

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大约一个月前,李然被迟蓦带着去了一趟高档服装店,量身定做了一套衣服。

量尺寸的是一个服务周到的小姑娘,微笑恰到好处,服务态度无可挑剔,但等她拿着软尺过来,迟蓦上去就接过软尺做了服务员的活儿。

量身体时旁边没人,李然展开胳膊怵得笔直,原地扮演起木偶,迟蓦扯着软尺的手先略过他的肩膀,后圈起他的腰身……每一下都让李然更僵硬,痒得想要战栗。

敏感的人被触碰就和自己拿吹风机吹头发时差不多,热风顺着脖子往衣服里灌,电流般的酥麻直往腰下去。

李然生生忍耐,才能不让自己做一回“触电小王子”那样猛地哆嗦激灵两下。

可迟蓦是什么人呐,拿眼一扫,就能扫出乖巧抿唇的李然是什么状态,贱心顿升,借着量尺寸的借口东戳一下西戳一下。脸上全程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