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跨坐(第2/4页)

跟着迟蓦以后,李然倒是被一点一点地养出了好奇心、逆反期,奈何他哥不让他搜索浏览器学习一些会脏眼睛的黄知识,李然这没主见的孩子自然会绝对听话,被管教得毫无怨言。

否则阳奉阴违,屁股肯定是要挨揍的,李然最懂得规避风险了,他才不会明知不可为而非要迎头直上呢。

打死都不干。

所以……

烧火棍到底怎么了嘛?

这个问题堵在心里,令李然意识到自己的蠢,又无语又羞愤欲死,真想回到更小的时候,把那个总是把他妈的所有话当做金科玉律的自己,噼里啪啦地揍一顿。

做人怎么能没有常识呢?!

白清清的极端“保护”在李然年龄越大的时候越能显示出要命的端倪,她把李然困在了一个虚假、不健康的象牙塔中,小小的李然每日每夜地蜷缩在里面脆弱、卑微、敏感、沉默,没有存在感。

幼时还好,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犯傻是萌;少年偶尔犯蠢,也能当做天真可爱,人没长大时都这样;一旦彻底从学校里毕业,变成社会中的一员,如果没有得到改变的李然还经常犯蠢,就是一个可笑至极、令人感到不解的“怪胎”,人们只会厌烦他。

从此以后他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精力,重新学“做人”。

幸好……因为有迟蓦,李然在前往“怪胎”的路被狠狠地截断,他转头迈向正轨之道,变得愈来愈“正常”了。

“在想什么?”迟蓦见他垂着脑袋沉默,一副垂头丧气的小猫模样,心里对小孩儿当着外人面口无遮拦的火气消了大半,想把李然奸得死去活来的“黄欲之气”也被压制得不能往外蹿出一点火星。

他伸手把李然拉过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是我和沈叔太脏,我们才罪该万死。我不该对你那么凶,乖宝,不难过了。”

“哥错了,好不好?嗯?”

李然满脑子还在质疑他妈对自己的教育,以及想穿越回去抓住窝囊的自己狠狠地揍一顿,再让他好好学学生活常识,不要让自己那么丢脸。

闻声只挑三拣四地听到迟蓦问他在想什么,那个常识问题又好死不死地浮上来勾人,他小声地发愁说:“在想烧火棍是什么东西,愁死我了。那不就是烧火的工具嘛……”

迟蓦:“……”

这他妈谁还能忍得下去?

迟蓦磨牙道:“我告……”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总裁办的门被大力敲响,两片玻璃门咣咣地震颤,不是谁的门谁不爱惜。

不知道华雪帆平常是去哪儿锻炼的臂力,是通过健身房这样的正规渠道还是通过床上那些事儿的邪修之道,这色女高声宣布自己来了:“迟总——迟总您在吧?我送文件!您听见了吧?听见了是吧,那我进来啦!”

推门进去,只见迟蓦装模作样地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握鼠标专心办公。李然坐他旁边不远处,抱着头和作业相爱相杀,两个人各有事做。

离得远看不清,华雪帆被他们的假象骗到,她上前把文件放办公桌上,离得近了才看见李然面前摊着的试卷是反的,而老板的电脑没开!

她脸上那两道八卦之秀眉当场就吊了起来,再看两人之间气氛怪异,绝对有猫腻,她了然于胸,鲜艳的红唇要翘不翘的,直到转身出去都憋着笑。

然后就听迟蓦目不斜视地开口说:“你,有点多余了。”

华雪帆悚然一惊,再也不敢让胸中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病急乱投医地说了个“嗻”就跑了。

从这天起,华雪帆女士又开始提心吊胆地害怕收到老板赐给她的辞退解雇申请,连同事的蜜桃臀都不想了,势要重新做人。

办公室一空,李然怕他哥记得刚才的事,终于机灵一回,立马转移话题地问:“哥,沈叔说他救过你,你不能见死不救,但你又说把他从英国带回中国就是救他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两个都危在旦夕过吗?”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嗓音多少显得紧巴巴的。那么年轻健康的人,竟面临过死神的触摸,其中一个还是他哥……

李然刻意地不去细想,但当初在平行世界里显示迟蓦的生命终结于十七岁的游戏页面,在此时严肃地冒出头来。

“怎么想起问这个?”迟蓦抿唇,略显惊讶。这些事说起来复杂冗长,而且迟蓦总把李然当孩子,坐在大家长的位置上,他有的是理由与借口把李然的问题敷衍过去,再不济只用说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就行。

不过迟蓦没有这么做,所有小孩儿都会长大,他尊重且保护李然的所有成长过程,道:“等你考完试再说。”

“你都说了第一次考试有很大概率考不好,不要再往心里放一些你目前不该操心的事情。你可以考砸,但不能是因为我影响你,那样我揍你才能更安心。”

李然:“……”

一腔丹心喂了他哥,怪不得奶奶说他是狗王呢。

“而且——”迟蓦面无表情地点开一道监控视频,正是前不久李然下楼去玩,跟华雪帆说话的情景。

两颗脑袋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算做是零,连头发丝都恨不得要缠绕在一块儿,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李然只是表现得无地自容,好像被调戏了似的。

迟蓦的脸已经变成醒目的冷硬状态,碳黑的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然凉声道:“临近考试,我看你压力实在太大,让你去楼下放松放松。然后你就是这样去玩儿、这样放松的是吧?今天的工资扣一半。”

500,扣一半,250。

一时之间,李然竟不知道是痛失250更令人震惊,还是今天挣了250这样的傻子数震惊。

他张口结舌地辩解道:“凭什么啊……”

“凭我爱你,凭我看见你和别人走得太近心里就烦,凭我控制不住吃醋。”迟蓦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说出以上的惊人言论,说道,“等晚上回家你最好把自己身上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长头发。别让我逮到你沾花惹草的把柄证据,否则你的屁股就等着吧,非让你开花不可。”

一边是爱,一边是打,李然的情绪陷在脸热与惶恐的两重天里,致使他想一手牢牢捂住通红发烫的耳朵,不想被他哥发现他听到“凭我爱你”这种话时的异常的反应;一手又想下意识护住屁股,害怕他哥的巴掌淫威,不想让自己开花。

他没有“养花”的打算呢。

两种感受差点儿把他干成两半。

他就这么成功地被迟蓦转移了话题,再想不起堵在心里需要问的诸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