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到底是发烧还是发骚
冲着前妻叫老婆, 乔殊真心认为郁则珩烧坏脑子。
她几乎喘不过气。
双手被圈在身下,郁则珩的手臂横过乔殊的腰间,像钢铁难以撼动, 还是烧红的钢铁,烫得她快融化, 他的短发贴着她的脸颊,发丝柔顺, 不至于刺挠难以忍耐, 但她的确不能容忍一个190的男人,像树袋熊抱着她。
“郁则珩,你松手。”声音艰难从胸腔溢出来。
身上的人动了下,下颌蹭着她脖颈那点皮肤,柔软的唇贴着她, 似吻非吻的,像是一圈圈荡起的春水。
“头好痛。”郁则珩沙哑呓语。
乔殊绷着脸:“痛死你算了。”
郁则珩并不是安分地保持不动, 他不断寻着她身上冰凉的皮肤,呼吸很重, 体温过高。
乔殊恍然, 他拿自己当人形退烧贴。
就这么抱一会, 郁则珩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是破碎的, 说自己头很晕, 不舒服,全身都很难受, 声音又低又哑,不似作假,乔殊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怒火几次都被浇灭。
只是拥抱, 并没有趁机动手动脚。
乔殊动不了,郁闷地皱眉:“你真是……”
她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她现在被前夫抱在床上的心情。
发个高烧失忆了是吗?
以后你跟老爷子坐一桌。
郁则珩唇贴着她的锁骨,呢喃一声:“小殊。”
乔殊眸光闪烁了下。
声音断断续续:“……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烦透了。
乔殊咬紧后槽牙:“就这一次。”
身上的人没了声音也没动静,老实地抱着她,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低低响起,像是睡了过去。
“就当是还人情……等你醒过来我再跟你算账,我一定会拿着合同戳你脸上,问你有没有听到打脸的声音!”
乔殊抿抿唇。
她认为郁则珩大多时候都很讨厌,说话不好听,跟她对着干,她从小被男生追捧,哪一个不是哄着她的,郁则珩不喜欢她,对她引以为傲的脸不以为然,他甚至多次拒绝她,他算什么?
但有时候想,他也没那么糟糕。
乔殊听着耳边规律的声音,懒懒打个呵欠,眼里漫起水雾,眼皮越来越重,也就闭眼睡过去。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模模糊糊地想。
乔殊早上是被热醒的,睁开眼时浑身乏力,又捂出一身汗,仿佛她才是那个大病一场的人。
郁则珩仍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他几乎半个身子都贴上来,不同的是抬着头,额头抵着她的脸,鼻梁贴着下颌。
他是拿她冰块用,方便退烧。
乔殊经过一晚,的确感觉自己快被捂化。
她去推他,没昨晚抱得那样紧,挣扎间两人之间有了空隙,冷气跟着灌入,她深呼吸,感受久违的自由。
郁则珩还未醒。
他闭着眼,眉棱仍然紧拧着,冷白的皮肤上是病态的潮红,嘴唇被烧干,下唇有着几道深痕,但唇色异常鲜艳,像是要滴出血来,他面容憔悴,但同时,也有几分柔弱,以及十分美貌。
乔殊呼吸一滞。
承认郁则珩现在,像是静物雕塑般,每一根线条都值得称赞。
男生的皮肤怎么能好成这样,山根仿佛拔地而起,鼻梁又高又挺,好看得不像是自然生长的结果,睫毛是不是长得太过,这张脸,做男做女都精彩。
前夫长成这样,也不怪她后来会那么挑剔,看谁都差点意思。
乔殊那点起床气瞬间消弭。
她多看了两眼,讨回利息。
注视间,郁则珩忽然睁开眼,虽然是半阖着眼,但眼底如点漆的目光,仍然精准地捕获她的视线。
他抿着薄唇,脸是冰冷的,极具距离感,仿佛他人在这,又像是隔着千万里。
到底是彻底醒了还是糊涂着,一时难以分别。
乔殊唇微微翕动,想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些,但他醒得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让自己刚才的行为,没那么怪异。
转头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拽着她上床,强行抱着她一整晚的是他,他才应该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醒……”
嘴唇再次轻启。
郁则珩睫毛动了下,下一刻,他靠过来贴上她的唇。
不同于雨中的那个吻,不是急迫又强势的,而是温柔,像是唇与唇的擦碰,碾压,很像是慢镜头,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吮吸她的唇瓣。
乔殊睁着的眼底,清晰地映着他脸。
郁则珩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再往前攀附,手指戳到她柔软掌心,再往前,手掌贴着手掌,十指交缠。
同时,加深着吻。
缠绵悱恻,又黏黏糊糊。
乔殊确定自己是被蛊惑,感受到他撬开自己的唇齿的那点濡湿,他一点点探入,唇齿相抵。
她忽然记起离婚前的那个晚上,也有很多次这样的接吻,他们喝过酒,舌尖里带着醉人酒精,难分难舍间,仿佛空气也一并被发酵。
那天晚上感觉很好,他们各方面都契合,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会闹得那样难堪。
谁都没说话,除去呼吸声,只有那点搅动的水声。
直到,郁则珩扣着她的手往下。
乔殊倏地睁开眼,隔着布料,她的手指触碰不该碰的东西。
她手指完全张开,也不能完全掌住,布料蹭她的柔软掌心,她手指都僵掉,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手中弹跳。
像是一颗小心脏,富有节律地跳动。
乔殊大脑嗡一声,她睁大眼,心里接连蹦出几个我靠,她做一个吞咽动作,意识回笼,她想也没想抽出手,再一把推开郁则珩。
郁则珩没设防,仰倒在床上,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乔殊手掌完全僵掉,她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你真是疯了。”
慌乱一瞥中,再看郁则珩坦坦荡荡,毫无遮掩的位置,她耳根烧红,掀起被子甩过去:“穿件衣服吧你。”
到底是发烧还是发骚,他自己能分得清楚吗?
郁则珩望着她。
乔殊瞥他一眼,唇红齿白,眸底无辜又有几分困惑,她咬咬牙,懒得跟他在计较,大步迈出去,她关上门,又嫌弃不够表达她的心情,推开后,又狠狠地关上。
床上的人闭着眼,听见嘭嘭两声。
片刻后,郁则珩睁开眼,他慵懒随性摊开四肢,喉咙里被烧得干透,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态,只有一双眼睛被烧得近乎癫狂的透亮。
舌尖仍留着一点甘甜。
似有似无的,足够他回味数遍。
乔殊摔上门后回自己房间,第一件事是进浴室洗了个澡,从头到尾,薄白的皮肤被热气蒸透,她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想着同情心是天底下最不该存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