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的怎么会脏”(第3/4页)

三姑姑一噎:“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做长辈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你好,你还不乐意听了。”

“我这做姐姐的,也是为妹妹好啊,怎么我不介意,三姑姑倒是不愿意?”

“小殊。”大伯母出面,声音严肃:“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乔殊推开牌,又向三姑姑道歉:“三姑姑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说话就这样,嘴笨,但是我心不坏呀。”

她莞尔一笑,笑容真挚又单纯,叫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你们玩,我这不太会玩,只怕会扫大家的兴。”乔殊起身,大伯母还想叫她坐下,人已经走远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表情各有深意:“我们小殊这脾气还挺大的。”

“还不是被老爷子宠坏的,那么小的时候就接在身边养,吃穿用度什么不是最好的,养得跟花儿一样,家里什么没给她安排好,结果扭头就能自作主张离婚跑国外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们收拾。”

大伯母脸上挂不住,忍不住数落几句,又催促其他人摸牌:“就这脾气,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中午吃饭,大伯母对乔殊就更没什么好脸色,时而抛出两句话堵她。

乔殊倒是不在意,自顾自地喝汤。

“什么情况?”郁则珩偏过头问她。

乔殊捏着勺子,瞥见他望过来的漆黑目光,下意识想说没什么,话音一转将刚才的事说给他听,大意就是大伯母叫她过去,是想劝她复婚,被她不留情面地拒绝,拂了她的面子。

“也是我自己吧,忍一忍就当没听见的事,非要较真。”

郁则珩抬起眼睫:“为什么要忍?”

为什么呢?

因为她没有母亲,父亲又不受待见,在乔家,她更像是外人,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活,是生存技巧。

这些乔殊不想说,他也未必能懂。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找不开心。”她勾勾他的掌心,“晚上回去就好了。”

郁则珩抿直唇线,嗯了一声。

午饭后,乔殊陪着乔言玩会乐高,还有其他小孩吵着来凑热闹,想要抢乔言手里拼一半的乐高。

乔言委屈噘嘴:“抢人东西是不对的。”

乔殊做不到一视同仁,也不会想跟乔言说忍一忍的鬼话,她伸手把乐高抢回来递给乔言:“把这些拎回你房间玩。”

“嗯!”乔言像护着宝贝进房间。

另一个小孩原地大哭,乔殊给他鼓劲儿:“太小声,你妈妈恐怕听不到。”

“哇”小孩拔高音量,扯开嗓子嚎。

乔殊欣慰地笑下。

她偏头,跟不远处的视线撞上。

郁则珩将她刚才“欺负小孩的恶霸行为”尽收眼底,他扯唇,做一个笑容,像是无声表扬。

她仰头翻白眼,龇牙,更符合她“恶霸”人设。

他垂眼,无声轻笑。

乔开宇正说出对时政的看法,瞥见郁则珩笑容:“有哪里不对吗?”

郁则珩收敛笑意:“没有,你继续说。”

一整天的吵吵嚷嚷在晚饭后结束,车陆续从老宅开走,渐渐地就只剩他们自己人,以大伯母为首的,就在客厅沙发坐着闲聊。

乔殊刚跟乔言拼完乐高,从房间出来便被大伯母叫住。

为的还是白天的事,那么多人,她一个做小辈的,顶撞长辈,让她也没面子。

“你说说,你六岁母亲去世,叫我一声大伯母,我对你,跟你两个哥哥一样,从来没有半点亏待,你姓乔,扪心自问为乔家做了些什么事?家里有什么事能指上你,就是结个婚……”后面的话又怕老爷子听到,硬生生给咽下去。

大伯母暗骂一声白眼狼。

陈怡劝乔殊:“都是一家人,认个错就好了。”

乔以昼拿着手机在玩,乔开宇靠着沙发,剥开橘子皮,往嘴里丢进两瓣橘子。

乔殊想起白天跟郁则珩的对话。

为什么要忍。

既然都不想相安无事地好好过个年,她又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乔殊眉往下压,表情委屈:“大伯母这样说我就寒心了,您说我是白眼狼,就拿前段时间来说,大哥找我借钱,我手上没钱也是卖各种股票基金凑出两千万来借给他应急……”

乔开宇闻言心头一跳,面色煞白:“乔殊,你在胡扯什么?”

“我也不想说的,但是没想到大伯母这样想我,两千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大伯母怔愣数秒,神色错愕:“你说什么,你大哥找你借钱?”

乔以昼放下手机,饶有兴趣地看向乔开宇。

陈怡更是错愕地失去表情管理,扭头眼神质问乔开宇:“乔开宇你是不是疯了,你要那么多钱,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乔开宇烦不胜烦:“够了,我都说了我有用,都是工作上的事你们懂什么,我是借了,又不是不还。”

“大哥,你买的那些期货短期内应该是回不了本,你买在高位,这次的动荡套进去多少人,我记得你上次投资的项目也全亏了,几千万地砸,一分钱都没收回来,我都替你心疼。”

身后响起郁则珩的声音,乔殊回头,郁则珩已经揽上她的肩膀。

大伯父在后面过来,将刚才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铁青:“乔开宇,你背后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都说清楚。”

郁则珩轻描淡写:“大哥也是太心急,投资市场不景气,被套钱只想赚回来,只是大哥你这杠杆这么高,赌这么大,很容易赔得血本无归。你下次还想投资什么,我们可以聊聊,或许我可以给你点建议。”

“都怪我,早知道大哥是因为这件事四处借钱,我就劝他了。”乔殊靠上身边坚实的肩膀。

“……”乔开宇有口难辩,徒然又焦急地睁着眼,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一屋子鸡飞狗跳。

陈怡拽着乔开宇的衣服:“乔开宇你混蛋,你跟我说过完年就好转了,就有钱了,我连包包首饰都卖了,你知道我身边姐妹都是怎么嘲笑我的吗?”

大伯母快背过气:“你到底赔了多少?”

“畜生,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下去,迟早倾家荡产。”大伯父怒骂。

乔殊嘴上说着小声点,以免爷爷听到气出好歹来,手去抓住郁则珩的手,开心到要笑出声。

郁则珩捏了下她的手背:“我已经跟爷爷说过我们晚上还有约会,现在可以走了。”

乔殊眼前一亮,偏偏又要抿唇忍笑。

月光如水,朦胧地照亮夜色。

乔殊握着郁则珩的手出去,将屋内的争吵声抛远,他们在夜色中步履轻快,只有交握的手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