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段擢本就在逗他玩:“打不过我,就打得过我的助理?”

宋言湫:“……”

好毒舌,但说得很有道理。

“那来下一局。”宋言湫重新燃起斗志,“这一盘还是我先打,但是你不准再让我。”

*

有前世界冠军陪练,别说是当晚请吃饭了,就算是请一个月也是应该的。可惜宋言湫晚上去不了,他还有行程,下午练球的三个小时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打到最后一个小时,段擢明显感觉到宋言湫的精神逐步困乏,注意力也持续下降,还以为他只是不太热爱这项运动,毕竟——这家伙曾经在他的球桌旁睡着过,这一次能三小时不打瞌睡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再一起打吗?”走之前他问段擢。

“不是过几天就要录节目?”段擢已经看过他的行程,“你应该没有时间再练。”

宋言湫说:“我是指我们一起打球,不是为了节目。”

段擢有些意外,却矜持道:“如果我有空的话。”

行程很赶,许宵开车把宋言湫接走,匆匆忙忙的,宋言湫都没和段擢说上几句话。

这是一个大型直播活动的彩排,现场突发事件多,宋言湫准时到场,但是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他,还好有许宵在现场帮忙看顺序、排号,他得以在后台眯了一会儿,上场唱完后,他的大脑已经有点不清晰了。

“湫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一位前辈歌手先发现异状,伸手碰他的脸,“哎呀,宝,你这是发烧了啊?那个谁,小湫的助理,你赶快领他上医院,烫得不行!”

宋言湫还惦记着彩排反馈:“姐姐,我想再等等,刚才好像没对上拍。”

那前辈心疼道:“都烧迷糊了,你先去把温度降下来,有什么问题姐帮你记着。”

另外几位候场的嘉宾也来了,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关心,都叮嘱宋言湫身体重要,许宵不敢再耽误,在大家的帮助下把宋言湫带上了车。

到医院输上液已经将近午夜,许宵给孟朝打完电话回来,又出去给他倒水,想等他醒了喝。回来时听到宋言湫的手机在响,许宵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了两个字:“段擢”。糟了,忘记给这位报备了。

凌晨一点,宋言湫睁开眼睛,身边陪床的人换了:“段擢?你怎么在这里……许哥呢?”

“下班了。”段擢正在看手机,见他醒了就关掉屏幕,“你不请我吃饭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让我来医院陪床。”

宋言湫都快糊涂了:“……我让你来的?”

不会吧,他记得没给谁打电话。

段擢说:“你助理让我来的。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公,生病当然是我陪床。”

原来是这样。

宋言湫心想,这下好了,又要欠段擢一个人情了。

见他嗓子发哑,段擢拧开一瓶水递给他,问:“是下午打球的时候就不舒服了?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

宋言湫喝了水,老实地回:“……早上,应该是昨晚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彩排的时候人多,冷气也开得很足。

早上那门缝里刮出来的冷气,段擢记忆犹新:“我还以为不到二十五岁,冷气也可以随便造。”

宋言湫:“……”

“你什么毛病?”段擢拿回他手里的水,冷眉冷眼地问,“不舒服一整天都不说,上午试衣服,下午打台球,晚上还去活动彩排,为了工作有必要这么拼?”

“我的机会已经比别人多,出道也比别人容易,怎么可以不拼……”

这个人每句话都带刺,宋言湫解释一通,忽然有点懵:“不是说了今天休战吗?”

他的烧还没完全退,脸颊红扑扑,眼眶也是红的,嘴唇喝了水也发干,眼睛却黑葡萄一样泛着点水光,额头上还贴了个退烧贴,可怜兮兮。

一句话问得段擢失语,陡然察觉自己的刻薄。

想说的都在喉间滚了几下,病人为大,他最后失去气势,只道:“现在是凌晨,已经不是‘今天’了。”

宋言湫仗着生病,提出要求:“那就持续休战,我暂时失去战斗力,需要回血。”

“你也知道。”段擢指责,“医生说你烧到近四十度。”

“那明天孟叔叔又要骂我了,他最爱大惊小怪。”宋言湫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又告诉段擢,“没事,我体温本来就高。以前有一次真烧到四十度,我自己吞了颗退烧药,第二天就好了,真没那么严重。”

一个人生活,基本的技能有,糊弄自己的技能更不能少,这些年居然都好好活着。

段擢想说你还挺会照顾自己,就差直接弄死了。

宋言湫叹口气,把半张脸埋进枕头:“可惜了我的彩排,进错拍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人笑我……”

对一向以实力歌手为目标的他来说,这次是真的丢脸了,刚才头脑昏沉都还好,现在稍微一清醒,羞耻感就怎么都消不下去。

“最强Live宋言湫,你的粉丝不都是这么说的?”段擢说,“谁笑你,你就在直播的舞台上让谁闭嘴。”

没想到宋言湫问他:“那,再有Derek那种人笑你,你会不会用左手让他闭嘴?”

宋言湫一直在想这件事,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说。

段擢受伤的是右手,既然左手也能打,为什么不用左手重回赛场呢?

段擢:“这不一样。”

宋言湫:“有什么不一样?”

“我的左手的确能打,但是和右手的差距实在太大。”段擢黑眸沉沉地看着他,“它们之间隔着十八年的训练时长。”

宋言湫不回避注视,认真道:“那就给左手十八年的时间,不行吗?”

没有不行。

怎么会不行呢,就算再过十八年,段擢也不过四十多岁,现在有不少同样年纪的选手仍然活跃在赛场上。只是他还难以迈出这一步,或者说,他才刚刚准备迈出这一步。

宋言湫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行吗?我觉得你那么厉害,根本不用练上十八年。”

被那双漂亮单纯的眼睛盯着,段擢忽然伸出手,把它们给捂上了。

猝不及防地,宋言湫眼前漆黑一片:“你干什么?”

段擢拿开手,胡说八道:“看看你还烫不烫。”

宋言湫重获光明:“骗谁呢,你还戴着手套,怎么判断我还烫不烫?”

段擢:“那你别管。”

宋言湫:“?倒反天罡。”

段擢在他头上揉了一下,没轻没重的:“人不舒服,下午打台球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怕我不教你?看你精神萎靡,还以为你是觉得无聊。”

宋言湫被他突如其来的摸头杀弄得怔了一下,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觉得无聊,很好玩!而且你打球那么帅,我真的学到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