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只此一回(第3/5页)

楚九辩抬眼,侧头看他。

男人双眸幽邃,隐在黑暗中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只那高挺的鼻梁和薄唇,被昏黄的灯光映出些朦胧的光晕。

他说的,是在淮县那一夜。

“想什么?”楚九辩声音有些轻,淡了其中的清冷疏离,多了些难言的暧昧。

秦枭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伞面依旧向他的方向倾斜。

“只此一回。”秦枭道。

楚九辩轻眨了下眼,下一刻,腰间便横过一只手臂。

他被带的向前,胸口贴上男人硬邦邦的身体。

伞面微微下压,遮住两人的头脸。

腰间的手滑到青年后颈处,微微使力便叫他抬起了下颌。

楚九辩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双手轻轻攥住他后背的衣料。

男人灼热的呼吸洒在唇畔,楚九辩眼睫微颤,下意识想躲,可后颈处的手却再次用力。

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温度蔓延,齿关被轻而易举撬开,喉结滚动,耳畔再次传来嗡鸣。

灼热,难言的感知传遍四肢百骸,令楚九辩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栗。

他闭着眼,不知道男人眼底的挣扎和压抑。

但他知道秦枭说的只这一次是什么意思。

大局未定,秦枭没有儿女情长的资格,他只是感受到了楚九辩与他一样的心意,所以只这一次。

他只想放纵这一次。

许久,楚九辩喉结滚动,甚至感觉有水渍顺着脖颈向下,一路洇湿了衣领。

久到他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之下,男人越发蓬勃的欲望。

终于,发麻的唇和后颈都被松开。

楚九辩睁开眼,还未看清什么,男人就已经握着他的手,把伞放到他掌心,而后轻轻向前推了他一下。

“去吧。”男人嗓音沉而哑。

楚九辩握紧了伞柄,抬步向前,转过了宫道。

前头不远处,瑶台居门前,小祥子恰好拿着伞出来看情况,见着他过来,当即喜笑颜开地跑上前:“公子您可回来了,奴才们都可想您了。”

楚九辩就笑了下,说:“我给你们带了些小玩意儿,一会去我那拿。”

“多谢公子!”小祥子笑呵呵的,又瞥见宫道深处站着的秦枭,忙道:“大人怎么都不打伞?”

“不用管他。”楚九辩头都没回。

小祥子一步三回头,但还是没违背楚九辩的意思,毕竟师父都说了,以前要听大人和陛下的,但现在大人和陛下都听公子的。

今日是个休沐日,恰好明日就该上朝。

一早,楚九辩就又换上了熟悉的绛紫色官袍。

今日又有雨,且比昨日要更大一些,他走到养心殿的时候袍角已经有些湿了。

百里鸿正等着他用早饭,秦枭也在。

楚九辩朝对方看去,却恰好看到对方避开视线。

一顿早饭,小皇帝吃的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就连去上朝都不像前几日那般苦着脸,反而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身后有人有底气的架势。

秦枭和楚九辩走在步辇队伍之后,一人撑着一把伞。

他们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一直到奉天殿都没再说话。

内殿里,洪公公给百里鸿倒了些温水叫他喝,又带着他缓步走路消食,还带他去解了下手。

等会上朝要坐好一会,小朋友要是想解手还要人等,可害羞了。

楚九辩没再内殿多留,径直去了外殿,站到了自己平日的位置上。

秦枭看着他出去,顿了顿,也还是跟了出去。

见他跟出来,楚九辩就瞥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秦枭下意识朝青年柔软微凉的唇瓣上扫了眼,又向下扫过他凸起的喉结,而后才完全收回去。

他走到台阶下,隔着些距离看楚九辩。

楚九辩却没看他,而是转头朝殿外看去。

以尚书为首的六排队伍缓步从台阶下走上来,行至殿外便一个个都把伞收起来,整理好着装后再走进殿内。

也有十日未见,楚九辩的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去,谁与他对上眼后,都会礼貌性地笑一笑,点个头便算是寒暄了。

就连工部侍郎萧闻道,面上也丝毫没有什么异色。

而众人此刻也在观察楚九辩和秦枭。

河西郡的事他们是一个不落都收到了消息,这两人的能力和手段,他们也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

先不说秦枭敢一口气斩杀那么多官员,便是凌迟之刑,就已经叫他们所有人都为之心颤。

还有河西郡缺粮一事,众人都等着看秦枭和楚九辩会不会因此对安淮王低头。

结果传回来的消息却成了“楚太傅神君转世”,不仅粮食有了,便是御寒的衣物都有了。

京中众人也不知道这其中内情,只能归于楚九辩的又一神迹。

本来洪灾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巨大的阴谋,所有人都是隐在暗处那“第三人”的棋子。

可事到如今,那第三人的目的,除了能打压一下萧家之外,没有一个做成的。

反倒是秦枭和楚九辩,他们二人不仅拿到了河西郡的控制权,还收获了民心。

甚至就连京中这些百姓,对秦枭都有了改观。

消息灵通些的邱家,更是听说几乎整个北直隶,以及与河西郡相连的几个省都有百姓在歌颂朝廷仁德,还有很多人为秦枭的“凌迟之刑”开脱,说他不是残暴,而是那周伯山罪该万死,便是凌迟都是轻的。

总归这一番运作下来,好处几乎都被秦枭和楚九辩占了。

洪福行至龙椅旁侧,见众人已经来齐,便高声道:“上朝!”

百官齐齐俯首行礼,百里鸿行至龙椅坐下,道了“平身”,早朝便算是开始了。

“陛下,臣有奏。”户部侍郎王朋义迈出队伍,恭敬一揖。

众人都知道,对于剑南王和萧家的抨击,开始了。

“此次河西郡堤坝溃决,毁地淹田,过万百姓因此丧命!”王朋义眉心紧蹙,想到那一条条说明河西郡情况的消息,他就觉得心口淤堵。

他凝眸看向吏部尚书萧怀冠,沉声道:“会发生这般惨剧,非是天灾,均因剑南王修补堤坝不力!臣请陛下重惩剑南王,以慰民心!”

话落,没等其他人再说什么,萧闻道就已经上前一步,躬身一揖:“臣以为此事与剑南王无关。”

楚九辩侧眸看去,神情漠然。

萧家定会保下剑南王,这是他们能走到至高之位最有利的筹码,而这次的事必须有一个背锅的。

且事情太大,不可能让河西郡那些官员背了就算完,萧家必须做出牺牲。

而眼下被牺牲的,只能是萧闻道。

“陛下,此次河西郡堤坝溃堤一事,皆因郡守吕袁与郡丞周伯山贪墨款项。他们欺剑南王年岁尚小,不晓水利,这才造成此番惨祸。剑南王实在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