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里有人(第3/4页)

秦枭想了想,说:“是舅舅不知,该如何叫先生心悦于我。”

“啊?”百里鸿懵了。

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舅舅想和先生成亲吗?”百里鸿不解道,“男子亦可以心悦男子吗?”

秦枭果断道:“常人不可以。”

“啊?那你——”

“我不正常。”秦枭道。

百里鸿:“......哦。”

舅甥两个沉默了一会,百里鸿又问道:“先生为何不喜欢你?”

“因为先生关着门。”秦枭道,“舅舅现在就想撬开那扇门,把他从里面抓出来。”

“啊?这不好吧?”百里鸿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清楚。

秦枭就笑,也不继续说了,转而问道:“你方才见舅舅杀了人,怕不怕?”

小朋友仔细想了想,说:“起初是怕的,但他做了恶事,按照大宁律本也要死的。”

百里鸿最近已经在接触律法了,只是还没全部看完。

“那晚上睡觉可不要哭鼻子。”

“才不会呢。”百里鸿鼓着小脸,甩了甩小短腿,又仰头看着秦枭问道:“舅舅,你在意的人是不是很多?”

秦枭颔首:“很多。”

“朕也有很多。”小朋友认真道,“舅舅,朕昨日看到了父皇留下的笔记,他说在意的人越多,会被牵制的地方就越多。所以身为帝王,要学会当一个孤家寡人。这是真的吗?”

秦枭一怔,却没先问先帝的笔记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而是先回答道:“有在意的人不是坏事,陛下也不必成为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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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楚九辩果真搬回了瑶台居。

但却罕见地有些睡不着了。

殿里依旧暖和,被子上却没了其他人的味道,身边也没了给他架腿的人形抱枕。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烦得坐起身呼叫系统:“检测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他怀疑自己又发病了,一年前他病得最重的时候,便是如此整夜整夜失眠,体重也大把大把往下掉。

【好的宿主。正在检测,检测完毕。】

【宿主身体状况良好,精神状态一般,激素水平升高......】

【检测结果:宿主应当是渴望亲密伴——】

楚九辩关了系统,没叫他继续说下去。

他坐在床上沉默半晌,脑海中又想起系统最初来到大宁时的提醒。

随心而为。

楚九辩无比清楚,他现在想见秦枭。

很想。

养心殿西侧院。

主殿内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床上一张被子,两个并排放着的枕头,却没人。

窗边软榻之上,秦枭一身墨色里衣,衣领大开,整个人懒懒倚着。

面前的棋桌之上,黑白棋子五子连成线。

他修长的两指把玩着一颗棋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中忽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指尖一顿,男人薄唇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抬眸看向屋门处。

那清浅的脚步声到了外间门前,却停了。

一息、两息......

屋内的男人始终望着门口,屋外的青年静默而立。

楚九辩觉得自己有病。

说要回去睡的是他,大半夜睡不着来找人的也是他。

他抿了下唇,转身,大步朝院外走。

然而没走两步,身后的门就吱嘎一声开了,楚九辩脚步一顿。

身后的人几乎一步就跨到了他身后,温热的手攥住他冰凉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屋。

房门在身后关上,楚九辩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就毫无阻隔地碰到了男人温热柔韧的胸肌。

是秦枭故意为之。

楚九辩抬眼,借着里屋昏黄的光线,能隐约瞧见男人深邃的眉眼,好似带着笑,又好似燃着火。

楚九辩喉结滚了滚。

“怎么又要走?”秦枭问,声音很低,像在说悄悄话。

他们距离很近,楚九辩几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意,连带着他这一路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大半。

楚九辩无言以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了又走,有病似的。

“楚九辩。”秦枭叫他。

对方很少这样叫他名字,楚九辩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酥。

“干什么?”他状似冷静地问。

秦枭注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神情变化:“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楚九辩缓缓眨了下眼,没轻易回答。

他能猜到回答“是”或“否”会有怎样后果。

秦枭一手握着他两只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另一手撑着他身后的门框,缓缓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男人面上还是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是楚九辩最招架不住的模样。

但楚九辩能感受到掌心下,男人的心跳越来越乱。

“暂时没有。”楚九辩说。

话落,秦枭好似就笑了下,胸膛的震动通过掌心传到楚九辩身上。

身体一轻,楚九辩轻而易举被人抱起来,几步就回了内间。

屋内最后的光亮被熄灭。

今夜是个阴天,月光隐在云层后,楚九辩不是秦枭这样的练武之人,油灯熄灭后便几乎瞧不见任何东西。

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他能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被褥,亦能感受到男人粗糙的掌心和指腹,正在他身上四处摩挲。

许是午间说了那句“唐突”,不唐突的宁王大人今夜很有礼貌。

他唇瓣轻轻摩挲着青年的唇,却不完全贴上去,低声问道:“可以亲吗?”

楚九辩喉结滚动,很轻地“嗯”了一声。

凶悍强势的吻便深深落下,楚九辩手臂习惯性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下巴微抬,主动松开了齿关。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滚烫的掌心落在了青年腰间,却还是隔着薄薄的衣料。

“这里可以碰吗?”他问。

楚九辩轻喘着应了声。

衣摆被掀起,酥麻感传遍全身,楚九辩觉得头有些晕。

定是神经痛发作了,他想。

可他并未感觉到痛,只有仿佛无穷无尽般的难耐和欢_愉。

随心而为。

他一次次地想,一次次压制住想要逃离的本能。

眼泪顺颊而下,又被男人轻轻吻去。

粗糙的手在楚九辩腰下流连,男人哑声问他:“可以吗?”

楚九辩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伏在身上那模糊宽大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叫他难以逃脱。

“可以。”他听到自己很轻地说了句。

只是到底还是不可以。

毫无经验,又毫无准备,半晌也没成功,反而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楚九辩攥住男人结实的手臂,哑声道:“够了。”

“秦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