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他关心起魔域近况,青玄宗长老不做隐瞒:“边界异动,而且先前,听万兽宗的消息,似是有魔修潜了过来,险些伤了他门内弟子。”

又一藏剑山长老侧目,中年模样,不拘泥于驻颜术法。

她其实是藏剑山的现任掌门,露出了有些愁态的笑意,眼角细纹愈显和蔼:“我藏剑山弟子在外历练时,也遇见了魔修,实不相瞒,剑尊向我等言,此次开山之后,需要戒严加练,以备魔域侵扰。”

闻言,一众高阶修士都看向上首,那位黑衣剑尊也在此地。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兀自换回了一身黑衣,去掉了那些金饰,又绑上了根简单的黑色发带,闭目坐在那儿休息。

见剑尊静默,默认了门内长老的话,其他宗门的长老都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言之有理,我等回去再同掌门商议。”

事宜定下,人心浮动间,藏剑山掌门含笑,视线落回到秘境内:“这次开山较以往其实略有不同,剑冢内的灵气和剑气皆有异动,只是不知道,这些小弟子能否处理得来。”

“魏掌门客气了,剑宗弟子砥砺有目共睹,还有天生剑心的首席弟子在场,估计很快就会察觉。”

“哪里。”藏剑山掌门看向说话的人,正是青玄宗长老,她笑容温和,“我记得,青玄首席也在这里?那孩子颇有个性,也敏锐得很,想来要不了多久就有所反应。”

又互相寒暄、客气了一轮,许是说得够了,一众修士安静了会儿,静静看了几眼秘境内的弟子表现。

忽地,一长老再度出声,却是看向后方角落,一袭粉衣含香的男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他没有摘下幂蓠,仍旧挡着面貌,静静的不掺和任何议论。

长老出声搭话:“箫长老,此番带了不少弟子出来,这几日常见合欢弟子往演武场去,同我剑修弟子交流感情。”

“我宗子弟习武居多,合欢功法温养经络,若是能促成好事,共同进阶,也是结两宗之好。”

幂蓠下的男人似乎是在闭目养神,闻言,才睁开眼,轻纱晃动,看向说话的人。

他一动,看他的几位长老都避嫌似的移开视线。

关于这位箫长老的说法,或者说传言不在少数,有说他是避难才去了合欢宗,也有说是被合欢宗强抢去的。

其中最让旁人好奇、在意的一点,莫过于无人知晓,他到底在为谁守节。

世事难料,更何况数百年光阴,当年之事鲜少有人知晓。

不过,对此众人也有个说法,且听起来有理有据——

因为箫长老是纯阳之体,在合欢宗那等修合欢道的宗门里面,他若不找个由头寻清净,只怕难保元.阳。

迎着些隐晦的打量,幂蓠后传出男人清丽的声线:“李长老说的是,不过得看门下弟子意愿如何。”

箫长老又轻声说:“若是两情相悦,自然再好不过。”

他咬字清晰顿挫,尤其是广为人知的那四个字,“两情相悦”。

话题给他一挑拨,颇有些隐射的意味,况且这里除了他,还有位守节之人,正是云谏剑尊。

不经意点中了自家的剑尊,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上首的藏剑山剑尊忽地睁开眼,黑眸微动,看了眼角落里的合欢宗长老。

轻纱后的男人也在看他。

同为守节之人,不过一人黑衣寂寥,一人粉衣含香。

二人互相看了眼,又都静默地收回了视线。

见再无人发声,探听那些往事,轻纱轻轻摇曳,幂蓠下的人掀开了一角。

他露出了双莹润如玉的手,不似剑修的粗粝,这双手一看就养护得当,虽然同为守节之人,二者的习惯全然不同。

纤长的手指掀起了薄纱,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拿进幂蓠后喝了一口。

他坐在后方,毫不关心秘境里的事情,也无兴致多看上一眼,上首的黑衣剑尊则不同。

云谏垂眸看着秘境内,黑眸一扫,安静地凝在了墨绿法衣的少女身上。

他似是怀疑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尤为关注她,却又像是忍不住,视线不偏不倚,直接就落在了她身上。

少女正飞身而行,脚尖一点,无声掠出很远,步法娴熟,翩跹如蝶,偶尔慢下来,翻来覆去琢磨手上的玉符,又或者是抬眼看看身边的剑。

凡她所过之地,那些还有灵智的剑即使插在土里,也都嗡嗡作响,仿佛在和她打招呼。

栗音赶了一段路,手上的玉符并没有完全修好,时灵时不灵。

当然,让她更在意的是路边的剑。

那些长剑插在地里,她从旁路过,有的安静无声,有的嗡嗡震颤,供她辨认出有无灵智。

栗音寻思要不要挥挥手,和它们打个招呼。

土里的朋友你们好吗。

她正拿不准注意,玉符也出了问题,一时止步不前。

谁知突然,四周的剑鸣霎时一静,全都消弭无声。

热情的朋友们猛地闭麦了,栗音顿时摸不着头脑,她回头看了眼,吓一跳。

一把剑悬在空中,和她靠得极近。

不清楚什么情况,是敌是友,她先后掠一步,拉开距离。

悬在空中的长剑灰扑扑,无半点灵光,毫不起眼,但速度极快,直冲她而来。

栗音同这把莫名其妙剑周旋片刻,会飞的长剑则围着她转了一圈,好似打量,最后停在她面前,并无攻击性。

“你是做什么?”少女警觉地问。

灰扑扑的剑悬空立着,竟然无端给她一种,它在思考的感觉。

又是几息过去,这柄灰扑扑的剑忽地一震,学着那些地上的剑,冲她嗡嗡了两声,表达善意。

如果灵智有个高低之分,那么这柄剑的灵智估摸着高一点。

栗音稍微放下点戒心。

不清楚这把剑要做什么,她接着赶路,灰扑扑的剑就跟在她身边,时而上升,时而俯冲。

它忽然靠得太近,栗音试图去抓它的剑柄,这把剑就倏地飞远了。

等她收回手,这柄剑又倏地飞回来,像刚刚一样的距离,像在引她去抓。

逗小孩玩。

小孩拒绝。

栗音不同它玩。

长剑骤然飞得更低了,无端一种伤心和低迷。

怪哉。

栗音道:“你灰扑扑的,那我就叫你灰扑扑好了。”

“灰扑扑。”她喊。

长剑估计不认可这个名字,不做回应,一味地低飞。

这柄剑灵智不一般,栗音猜,可能是哪位大能修士留下的本命剑。

她还想说些什么,一时分神,迎面一道锐利的剑气斜飞过来。

栗音险险躲过,还是被割去了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