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页)

“你又不在,找别人多不方便。人家好意思送,我还不好意思坐人家车呢。”江鹭想逗他,就说:“再说,你就不怕找来接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挖你墙角啊?”

他嗤声,“我可护食啊,那帮兔崽子,我看谁敢打我正追的姑娘的主意。”说完又似乎不太确定,试探问:“就算真有人挖,应该也不能挖得动吧?”

“说不定!那得看你追的有多努力了。”

他玩笑道:“你回学校去,我现在立马开车赶回去再接你一次。”

“神经病!”江鹭含笑骂他,咕哝道:“也就奇怪了,你接送我这几天一直不下雪,你刚不在一天就下雪了。就怪你,非得挑今天出差。”

“怪我。”他甘之如饴接着她的埋怨,心里也确实有些责怪自己,“最后怎么回家的?”

“本来想打车的,结果打车的人巨多,根本抢不上。最后没办法,走到上一站去坐公交车了……”

宋魁一听,心疼坏了,连珠炮似的责她:“这么冷的天,走了一站地还坐公交车?打不上车给我打电话啊,或者蹭一下哪个同事的车回也行。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对自己好?”

“倒是有个同事的车可以蹭,他以前还追过我呢。我真蹭了,你不介意?”

宋魁给她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懊恼自己这张嘴尽挖坑,只得道:“你暖暖和和地安全到家才是第一位,我介意不介意的不重要,先顾及自己。”

江鹭不依不饶追问:“你的感受怎么不重要?到底介意不介意嘛?”

“介意。”宋魁只得承认,“尽量坐女同事的车。”

她笑颜一展,喜欢他这样坦然地吃醋。

“明天早上预报还有雪,你别挤公交车了,我过去送你。”

“早高峰那么堵,你从城北跑过来,送完我再回去上班,得几点啊?”

“你几点上班?”

“我明天看早自习,七点半就得到学校。”

“那正好,我九点上班,送完你时间还有空余。”

江鹭不舍他早起,“能多睡会儿干嘛起那么早?今晚回去应该得挺晚了吧。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作息,特意跑来接送我,还是按照正常节奏来吧,细水长流。”

追姑娘,哪有一开始就细水长流的,真要像她说的细水长流了,她怕是又得觉得他不够热情,不够上心了。宋魁现在正是热情最高涨的时候,精神头正足呢,压抑不住更按捺不住,坚持道:“没事,我平时也六七点就起了,这本来就是我正常作息。”

江鹭遂应下来,“你快回去吃饭吧,别让人家等着你。早点吃完早点回来,不然雪大了开车不安全。”

“你吃了没有?”

她委屈巴巴地提高音调,“我这才正要去做呀!跟你们电话都打不完。尤其是你!”

宋魁无奈笑笑,“好,快去做吧。”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要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放心吧。”

夜里后半宿,宋魁一直睡得不太踏实,断断续续,迷迷蒙蒙地梦见江鹭。梦里他拥着那道倩影在怀中,将她柔软的身子密不透风地压向自己,很快,一股血液沸腾着汇聚,小腹也腾地燃起急促的躁动。怕这突然而来的生理反应触碰她,吓到她,他也猛地一下惊醒了。

还好只是个梦,又遗憾这只是个梦。

多少年了,他一直都靠自己解决,前些年工作累得疲乏,对这事几乎都快要没了兴趣。自从江鹭在他生活中出现,不仅全然占据了他的心,现在连生理需要也再度因她而燃烧,甚至愈烧愈烈。

五点多钟他就睡不住起来了,最后在浴室仓促地解决了一回,洗了个澡出来,窗帘一拉开,窗外边白得晃眼,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才刚十一月上旬,就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看来今年冬天冷空气下来的早,应该是个寒冬。

出门时雪已经停了,宋魁在早点铺随便吃了两口,给江鹭买了两个素包子,一杯无糖豆浆——她不爱吃肉包子,也不喝甜豆浆,怕胖。买完便开车往她家去。

市政看来是半夜加班加点地撒了除雪剂,主干道的路面湿漉漉的,已经完全看不到积雪了。现在真是各个部门都任务重,不好干。

宋魁有点心疼自己刚洗了没多久的车,连着几天雨雪,地上积雪一化,又得和泥。

这会儿还没到早高峰,路上也还没什么车,一路很通畅地到了江鹭家小区门口。

给她发信息说到了,没等一会儿,看见她从小区里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出来。

这老小区物业是真不行,早上居然也没人清理积雪,宋魁见她踏着雪跑,生怕她脚下一滑摔上一跤,赶紧降下车窗朝她喊:“别急,慢点儿。”

江鹭跑过来上了副驾驶,坐定,气喘吁吁地边扣安全带边说:“我怕你在路边等太久了,要是有摄像头给你拍上违停,或者再像上次似的把路堵了怎么办,所以跑快点儿。”

“拍就拍上了,堵就堵了,多大点事。你这跑得哼哧气喘的,再滑倒摔了。”

什么哼哧气喘的,江鹭咕哝着抱怨:“你这个词说得我刚才仿佛一头努力奔跑的猪。”

宋魁其实觉得她更像某种小鸟,尤其今天穿着件白色的外套,把自己裹得暖和和圆滚滚的,踏着雪跑的模样,活像一只毛绒绒的羽毛蓬松的朝他飞来的小肥啾。但要非说像小猪吧,也像,白嫩嫩粉扑扑的脸颊,现在噘着嘴就更像了。

他心里这样想,但怕挨打,忍住了没提,给她指指中控台上放着的早点:“给你买的,拿着吃。”

“包子,豆浆?”

“嗯。”

江鹭朝他一笑。

早起时雪停了,这会儿到了路上,又重新飘起来。坐在车里暖暖和和地吃着早饭,喝着还温热的豆浆,看着车窗外迎着风雪为生计奔忙赶路的人,江鹭忽然理解了所谓幸福有时也不过就在一个瞬间,一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