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2页)
跟着,她又想起那位袁警官,也许她没有立场批评指摘人家什么,但还是不无抱怨地望向他:“我就是想起田恬她妈妈报了那么多回警,这些催债的还是照样气焰嚣张,我觉得不可理解。如果对学生负责是老师应尽的责任,那警察应尽的责任不该是守护群众的生活安定吗?为什么就这样默许这些人反复上门骚扰,不采取任何举措整治呢?”
宋魁被她问了个哑口无言,顿了一下才道:“你说的这种问题确实存在,但这不是凭借某些民警个人力量或是个人意愿就能改变的,需要整个系统自上而下地整顿整治,更需要高层有斩草除根、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决心。”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都这样等,什么时候才会有改变的那天?”
她的问题在宋魁看来太天真、太理想化,他身在这套系统内,对当下存在的弊病与问题自然看得比她更透彻,当然也不可能苟同她的言论。
但为这样涉及到社会风气、打黑除恶、甚至公安系统内部整治等各个方面的复杂问题与她争辩毫无意义,他也只得道:“不讨论这个了,这些问题该更高层面的人去考虑,跟咱们普通人关系不大。”
江鹭却尖锐地反问:“跟普通人关系不大吗?”
宋魁一噎,便听她继续道:“田恬也许与我无关,她的家庭、这些被催债的人也与我无关,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我,我们亲近的人身上呢?因为某个民警的不作为或者不负责任让她们受到了伤害呢?我该怎么看待这个人?这件事?甚至警察这个职业?”
宋魁唯有陷入沉默。
回想起还追她那会儿,有一回大约是聊起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滤镜问题时她就声明过,对警察这个职业没有滤镜,即使有,也是不好的滤镜。他当时不理解她这句话背后的原因,只当她是故意这样说逗他,给他泼冷水,便也没有在意。直到此刻,他才隐约意识到,或许她的假设并不仅仅是假设。
会是她母亲吗?
介绍人以前提到她母亲去世时的说辞是“意外”。他曾以为是车祸、疾病之类,这于任何人来说都已足够沉重,他也不愿往更坏的方面去设想。虽然从没有追根究底地问起过,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如果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她或者龚阿姨都对他隐瞒了一些实情。
无论实情是什么,只要她不提起,就证明她不认为时机合适,那他也绝不会主动去问。
他遏制住一阵失落,失落于不仅仅是还未拥有她的身体,她的心也从未真正为他敞开,他也离全然地拥有她、得到她还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