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2页)
他急喘着,哑声唤她,解开裤腰的扣子和拉链。
江鹭被从他身上延烧而来灭顶的烈火席卷,她要他,强烈的需要让她几乎颤抖起来,紧紧攀住他背脊上纠结发硬的肌肉,将他搂向自己。电流鞭击着她每一寸肌肤,她的理智已经崩碎,渴求着、或许也忐忑着一场酣畅淋漓性事的到来。
她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亲吻、他的抚摸和揉捏,直到他用膝盖顶开她的腿,强悍地抵上来,手也探下去。
宋魁揉到了一片潮湿,吻着她,近乎疼痛地叹息:“我爱你,鹭鹭,我想要你……”
这是江鹭第一次听他说爱她。他爱她,这三个字让她的心和泪在那一瞬间被击溃,毫无防备地失守,身体几乎是迫切地、毫不犹豫地缠紧他。
她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复和回应,然而,等到的却不是他的爱抚、亲吻或是下一步动作,她只看到他那双黑沉的眸里随之泛起无法言喻的痛楚。
那是痛楚吗?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很快,便听他嗓音粗重地、沉沉地颤着开口:“这里准备好了,我知道。”他的手从下面抽出来,带着潮湿和令她羞臊的气味,移上来,落在她左边胸口,“这儿呢,也准备好了吗?”
她愣了一秒,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翻涌的情欲像退潮般平息下去,望着他,声音很轻:“为什么这么问?”
沉默在对视中蔓延,那个困扰了他太久的问题,反复扎痛他的刺,在此刻如此尖锐地折磨他,他终于受不了了:“鹭鹭,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一次都好,有一天会跟我步入婚姻,共度一生?还是说,你只是想谈恋爱,暂时不想考虑其他?”
江鹭脸色僵硬着,不可理喻地望着他,难以置信她们彼此已经衣冠不整,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他竟然还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她一时间为自己刚才那样的情动感到强烈的羞耻和后悔,推开他坐起来,拉好内衣,边扣着被他扒开的衣襟扣子边问:“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想谈恋爱?”她一阵受伤,几乎气笑出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只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我是一个把感情当做儿戏,对自己身体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
“鹭鹭……”宋魁看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打断她,“我没有这样想你。”
“不,你就是这样想!”
一个本不该问出的问题,在酒精、欲望的双重作用下失控地脱口而出。
宋魁的太阳穴发痛,思绪迟滞,但心却是明晰的。他知道这个问题太尖锐,会刺痛她,可这根刺注定是属于他们彼此的,总有一天它要被拔出来。无论以何种方式。在后悔之外,此刻他更多地感到一种如释重负。既然已经问出口了,索性就问到底,彻底摊开谈吧。
他的欲望也萎靡下去,整理好自己,望她:“也许我不该这样想你,但你呢?你就没什么事瞒着我吗?”
江鹭望进他深沉的眸,空气一瞬仿佛凝滞了。陡然之间她心乱如麻,这是问句,却显然充满了不容置疑,也许……他是知道了她母亲的事。
“是我妈的事情,是吗?”
宋魁没有说话,默认。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不该是我问,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为什么隐瞒,因为她还没准备好触碰过去,因为她始终回避着,不肯面对当年的一切,不仅仅是对他。她想过有一天必须向他坦诚,却没想过在这样的局面下被迫扒开自己的心,将最痛的那处掀开展露给他看。也没有想过,在伤痕被揭开时首先拥抱她的竟不是他的疼惜怜爱,而是刺向她的质问。
她胸口泛起针刺般细密的痛:“你到底都知道什么了?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我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我知道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还是说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打算继续这样,什么也不跟我说?”
她问了这么多问题、这么多遍,他一个也不回答,反而步步紧逼,接连反问。
他的语气,神情,包括他看向她时洞察犀利的眼神,都让她仿佛被利刃刺穿,无处躲藏,无可回避,唯有直面自己的不堪。想起曾经在调解室里他面对王瀚成时的那一面来,此刻,她与王瀚成在他眼里又有什么不同?
江鹭顿时火大起来:“宋魁,你能不能不要用你搞审讯的那套方式对待我?”
“我怎么就是搞审讯了?”
又是反问,又是这种仿佛看待犯罪嫌疑人似的质问表情。
她情绪一瞬失控:“我说了,我不是你的犯人,不要这样看我!你调查我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调查清楚情况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为什么我不肯说,还要我再怎么解释?”说到这儿,她激动地又提高了语调,“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越界了!因为我不想、也做不到在别人面前揭自己的伤疤!”
宋魁两颊肌肉绷紧,“我对你来说就只是别人?”
江鹭噎住。
“好,哪怕只是别人,”他妥协一步,“这是你母亲的事,你的伤疤,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揭开,重新伤害你一遍。所以我才从没有问起过,更不可能主动调查你。但是,为什么连跟我谈恋爱这件事也要向家里隐瞒?如果跟我在一起是这样不光彩的事,甚至让你没办法跟家人启齿,那我又该怎么想、怎么做?”
到此刻,江鹭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