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8章(第2/3页)

戴雨意外地诶了声,“嫂子?”

“不好意思打搅你,我打宋魁电话他没接,只好打给你了。你跟他在一起吗?”

戴雨这会儿正跟张志勇和齐鹏飞在押送侯实铨回平京的路上,就如实答:“没在一起。”

“那你们在盐宁还是哪儿?还在医院吗?”

江鹭这么问,其实也拿不准,就是想碰运气试试。如果戴雨被问了一头雾水,那至少可以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戴雨愣了愣,以为宋魁这两天跟她通电话,把事情都告诉过她了。看看旁边的张志勇,道:“哦,宋队没让我跟着,他昨天陪蒋哥转去了禹川的医院,没给你说吗?”

猜测被证实了,却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陪蒋钢转院?那看来发生意外的是蒋钢,不是他?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何必要隐瞒呢?

她不踏实地又再追问:“宋魁一直和我说他没什么事,你跟我说实话,他情况到底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确实没啥大事,宋队就是腿被弹片划了个口子,脸上破了点皮,再没啥。嫂子你放心吧。”

弹片!?江鹭心一瞬揪紧了,尽力控制着语调:“那老蒋呢?他怎么样了?”

戴雨听她口气没什么惊讶,想着反正宋队没事,嫂子应该能放宽心了,那蒋钢的事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就把蒋钢的伤情,治疗的情况,为什么转院等等,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等放下电话,他瞥了一眼张志勇,见他盯着自己,向他投来一种“你完蛋了”的眼神。

他有点摸不到头脑:“咋了,勇哥?干嘛那么看着我?”

“你等头儿收拾你吧。”

戴雨还没回过味儿来:“我咋了?为啥要收拾我?”

张志勇对他的迟钝一阵无语:“你这嘴咋松的跟老太太棉裤腰似的呢?这种事情宋队肯定跟家里人都瞒着的。一问到你,你全给撂了,你看他回头收不收拾你。”

“不是……这不是嫂子先问我他在不在医院的吗?那肯定是都知道了吧,不知道咋会直接就这么问?”

张志勇心说这愣头青到底是年轻,没有老婆孩子,压根没丁点儿经验。干警察的,抓人遇上这么大的事,那子弹不长眼睛,一个没准就牺牲了,谁敢给家里说啊?给家人说了,不得把她们魂儿都吓没了,必然是不可能透露半个字的。

忍不住训他:“你小子脑仁就花生米那么大啊?还干刑警的,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她有没有可能套你话呢?要是都知道了,还问你干啥?直接问宋队不得了?”

戴雨觉得江鹭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不像是来套话的,“她不是说宋队电话打不通么……”

榆木脑袋。

张志勇懒得说他了。后边羁押舱听了半天的侯实铨则发出笑声。

戴雨有点尴尬,感觉自己身为警察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听见侯实铨笑,更是来气。心说这孙子私藏枪支还袭警,如果不是老蒋危急关头出手,他们几个命都差点交代了,他还有脸笑。一下子火就上来了,朝后头发飙:“你笑什么笑?老实点!”

跟戴雨通完话,江鹭终于通过他交代的情况和网上得来的零散信息拼凑还原了事情的真相。当晚的抓捕行动,出于种种原因,抓捕组决定采取强攻突入的抓捕方案,但由于没有预判到嫌疑人私藏了枪支,导致行动发生意外,蒋钢在抢夺枪支时受伤。由于右手的伤势较重,手术后他从盐宁转院到了禹川,接受二次治疗。

宋魁伤势虽然不严重,但也仅仅是因为幸运而已。如果他恰好在蒋刚的位置,如果面对犯罪嫌疑人枪口的人是他,如果夺下那支枪的手是他的……

江鹭心惊胆颤,手脚发软,不敢往下深想。

满腹的气话,满心的情绪,一刻也等不及要倾泄向他,恨不得将他从头到脚数落一通才肯罢休。可拨通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又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意外发生到现在,他自己或许也在后怕,隐瞒不告诉她,不过是不愿让她担惊受怕的人之常情。即使他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现在更需要的也一定是安慰,而不是责怪。更何况,他一定也不想以身涉险的,可这是他的工作,需要他上的时候,他有退缩的余地吗?

想着这些,她强迫自己将一肚子的心疼和委屈咽下。

宋魁喂了半天,听她不说话,还以为是信号不好:“鹭鹭,能听见吗?我挂了重给你打?”

她才赶紧开口:“我能听到。”

“哦,我这儿手机信号可能不太行。怎么了?”

江鹭鼻腔有些发酸,“没事,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今天再坚持一下,我明天就回去。”

上午蒋钢的手术很成功,就是术后当天还离不了人护理,要输的液体也多。宋魁让刘丽珍请个护工,刘丽珍嫌贵,也不放心,坚持要自己照顾。他便准备留下来再多观察一天,跟她倒倒班,换她去休息休息。明天魏青和周局要过来探望,他肯定还得作陪。等探望结束,再顺道搭便车和两个领导一起返程。

“真的明天就能回来?”

“肯定能。”

“什么时间?我可以见你吗?”

“回去估计都得晚上了。等我回家刮刮胡子,稍微收拾一下,后天再去找你吧?不然邋遢。”他这两天就带了一件衣服换洗,都该臭了。

“我不嫌弃你。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江鹭想到他这几天不知过得什么日子,自己带着伤,还要为蒋钢操心劳累,奔波转院,吃不好也睡不踏实,她心里就一阵揪着发疼。

宋魁还没做好准备让她知道这次意外,想着能拖一晚是一晚,说不定拖到最后也就彻底瞒住了,就说:“我怕太晚了,你跑过去不方便……要么你还是在家待着吧,大冷天的,别折腾了,想见我也不差这一晚上。”

“我天天都在休息,折腾一下有什么关系。你不想见我吗?”

宋魁一噎。因为她坚持,最后也只好妥协。

元旦后,他们互相留了对方住处的备用钥匙。江鹭放寒假后去过他那里两三次,每次都是帮他洗了衣服,打扫一下卫生就走了。宋魁说她跟田螺姑娘似的,让她别总来干活,他心里不好受。

她还责他:“有人帮你干活还不好,你还不好受,太难伺候了吧?”

其实他是心疼她,她都知道。

下午没什么事,她就早早去了他出租房。照例洗了他扔进洗衣机里的脏衣服,扫扫拖拖,收拾一下被他临走前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给沙发换了新的沙发巾,床单、被罩也全都撤下来换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