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2页)
若师兄现在想吃,我也可以让信鸟带回。
你送来的贺礼我已收到,但那块磨刀石太过贵重,若不回礼,心中难安,幸而手中还有几株奇珍异草,尽数送给师兄,忝作回礼,下次来到妖界,我必款待。
望早日相见。林斐然。】
……
蓟常英看着这封信,心中渐暖,唇畔也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短暂地原谅周遭,包括卫常在。
“师弟,读完了吗?”
卫常在眼睫微动,因是下垂,便将眸中神色一并遮掩。
“师弟,她是如何回信的?”
“师弟,她向你问好了吗?你们再见之时,可不要忘记叫上师兄一起,毕竟与小辈一同游玩,也别有趣味。”
卫常在只是想起她那句淡声之言,她说,他谁也不是。
他们之间的信印被断开,他也无法再联系上她,那只无翼鸟,不会再有归处。
眸光中的一切被掩下,卫常在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收回,向蓟常英道别之后便离开此处 ,孤身踏入风雪。
天际乍明,林斐然与以往一般,早早便在屋顶之上吐息纳灵。
但不同的是,她身旁多了一人。
绯衣皮甲,臂挽披帛,遮着一块面帘,面帘之下,并无五官。
这是金澜剑灵。
从林斐然回到妖界的第一天起,她便坐在一旁静看。
看她吐息纳灵,看她的灵力走势,再看她的灵力如何泄出。
大抵观摩了三日,她便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番,向林斐然提出另一种运灵之法,随后又带着她一同修行,足足试了七日。
林斐然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只觉得换了新的运灵之法后,自己如今吐纳的灵力比往日要充沛很多。
如果以前是十分灵力,要泄出七八分,只留二三,如今便只泄一半,留一半。
看起来进步微小,但其间差异如何巨大,怕是只她自己才深有体会。
她睁开眼,面上布满薄汗,转头看向剑灵的眼睛却亮得骇人。
“前辈,这个法子当真有用!”
剑灵到底见多识广,竟然想出以灵堵灵的方法,还帮她将通路都画了出来,这才颇有成效。
“你悟性很好,不然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金澜剑灵面上虽见不到什么神情,但话语却十分轻灵,略带笑意。
她转头面向前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妖界,没想到此处风光如此之好,分明是秋季,却仍旧花草丰茂。”
林斐然也道:“我刚来时,也是这般想法。我以前在的那个宗门,终年飞雪,以前还觉得是素裹银装,分外清净,现在还是觉得艳一些好,生机勃勃便会让人看得开心。”
剑灵微微侧头:“你是说道和宫吗?白雪倾覆之地,更会滋生污泥,你不该去那里修行的。”
林斐然也有些感怀:“原本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我脑中刻有封印,过往之事忘却许多,连这句话也没记得,这才一头扎进道和宫。”
金澜剑灵闻言微怔,她侧身面向林斐然,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被冲入院中的几人打断。
来人正是碧磬与青竹二人。
剑灵转头看去,对林斐然道:“先前听你说过,你要去玉石一族寻找解除封印的法子?”
林斐然点头:“你应当听过艮乾圣者的大名,他阵法之道大成,又曾在玉石一族落脚十年,那里或许会有我要的答案。”
踏入院中的两人走得极慢,看到林斐然坐在屋顶之上,碧磬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脸苦闷。
林斐然不免失笑,剑灵又开口问道:“既然都忘了许多,那你是如何知晓自己忘却过去的?”
林斐然神情微顿,想起自己与卫常在、秋瞳二人闯入兽窟,又被捆绑擒拿,差点命丧当场的事,不由得叹息一声。
若非她当初对寻芳尚存恩念,想要为她寻来灵草,也不会阴差阳错想起穿书一事,想起被忘却的片段。
一切之事,也不过兜兜转转。
她道:“只是碰巧撞到脑袋,忆起一些往事罢了。”
说得轻易,剑灵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想来是一些不愿提及的过往,她略略点头,没有再问。
碧磬二人已到屋檐之下,金澜剑灵便回到剑中。
林斐然站起身,将伞剑负在身后,合上皮扣,这才跃到院中,她先是看了青竹一眼,这才转向碧磬。
“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还愁眉苦脸的?”
碧磬闻言长长叹气,向来神采奕奕的人都灰暗许多。
“族老们回来了,要我带你回去相见,再顺便看我有没有长进——真是抱歉,我没有半点长进,昨夜做梦都被族长揪耳朵。
林斐然,你今日多与他们聊一聊,千万不要让他们想起我!”
林斐然点头,认真道:“如果他们揪你耳朵,我会出言相劝的。”
碧磬面色更苦。
林斐然转头看向青竹:“竹右使也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青竹颔首,手中折扇微动,笑道:“叫我青竹便好。此行我也一同前去,不过我是代表尊主出面。”
林斐然了然,玉石一族与如霰的关系向来不错,探望一番也正常。
她回到屋中,略做梳洗后,便一同出发。
行至中途,三人闲聊,便问起族老们一同外出的缘由。
青竹好奇道:“你们玉石一族向来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这一次怎么突然出山?”
说起这个,碧磬便起了几分精神:“我的一个哥哥原本在南部游历,却突然失联,族老们听闻南部动乱,担忧他出事,便出了三四人去寻他。
你们猜如何?他竟然入了一个什么密教!
那密教中高阶修士不少,族老们难以将他带回,前几日便向尊主求援,尊主索性让平安姐领上一队人马前去,探查一番后,一把就将人抓回。
只是人回来后,整日神神叨叨的,族老们很是头疼。”
她话风一转,又落到自己头上,自顾自嘀咕:“如此看来,像我这样令人省心的小辈不多了,他们难道还舍得罚我?嘿嘿——”
林斐然好奇道:“密教是什么?我从未听闻这种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