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正想着,李瑶娥过来了,她道:“大奶奶,小大姐儿睡下了。她年纪还小,不能用针,我明日再过来推拿就好。”
纪氏看着她道:“你别回去了,等会儿就在我们后头围房住下,我让人收拾两间屋子给你,等芳姐儿好了再说。”
“多谢大奶奶。”李瑶娥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
纪氏就道:“你那个叫翠玉的丫头年纪大了,我另外拨个人过去。”
李瑶娥一开始不喜欢翠玉,叫不动她,但是现在她又觉得和翠玉有些感情,可这一切也不是她说的算了。
翠玉本就是程家送来的,现在新的主家要撵她走,她也必须走,好在李瑶娥给了她两套衣裳,也不知道她出去往哪儿去了。
“徐妹妹,我这里你好歹替我看着,等那边小大姐儿好了,我再回来。”李瑶娥道。
妙真却道:“咱们是给整个程家做供奉的,上回姐姐给二房的的孩子看,也没要住到那边去啊?怎么现下人还得住过去。”
李瑶娥叹了一口气:“她那么说了,我也不好驳她。”
这位大奶奶并不是那种大声骂人训人的,但她的语气总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意思,李瑶娥拂逆不了,妙真也是爱莫能助,只道:“你治完了就赶紧回来吧,咱们俩还能做个伴。”
有时候人一空,难免勾起一些妙真的思乡之情。
但她转念又想,一切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排,她被小阮氏推荐给了鲁大奶奶,若是在这些官宦之家自己有些名声,将来嫁人之后,也不会被围囿在后院。
她还是得一步步来,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有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又说山东的大老爷携带着朱姨娘回来了,朱姨娘的长子都十八了,她也差不多快四十的人了,容长脸皮肤白皙,非常会做人的一个女人,她和曾氏站在一起,大家都觉得应该换个过子才对。
也难怪大老爷偏宠她一人,也是她性情太好,人又有风情的缘故。
朱姨娘这一回来,大太太听说喊着心口疼,妙真就被喊过去了,她过来的时候,朱姨娘也刚过来,就听到大太太“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妙真还以为她真的心脏有问题,都来不及多问,已然到了大太太面前把脉,但她偶然一瞥,见大太太眼神闪烁,又细细思量再三,这个脉相分明问题,但嘴上还道:“大太太急火攻心的话,还是得好生休养着,且不可时常动怒……”
绕了一大圈子,吊了半天书袋,她才从正房出来。
小喜还奇怪呢:“姑娘今儿怎么不辨证开药了?”
“根本就没病,吃什么药啊。”大太太那是为了让朱姨娘伺候她,故而装病磋磨妾侍呢。
小喜“啊”了一声,表示很惊讶。
妙真冷哼一声:“人家妻妾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必过来了,大太太方才想让我做假医案,说她真病了,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医术不是她们后宅相斗的工具,下次她们来人,你只说我出去便是。”
“只是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小喜道。
妙真冥想了一会儿,只道:“我看朱姨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咱们先能混过去就混,反正我不会帮她做假。”
朱姨娘是大老爷原配的妹妹,不知道和大少爷关系如何?但她本人应该是很受宠的,尽管已经十分低调了,但她身上穿的是一等暗花锦,头上戴的看起来朴素,却是上等羊脂白玉。
又说那大太太曾氏一会儿说自己心口疼,要朱姨娘端茶倒水,又觉得水太热了,自己故意洒了,诬陷朱姨娘要害她。
“大太太,我怎么会害您呢?请您千万不要误会。”朱姨娘也连忙跪下来磕头,她也是个狠人,原本皮肤就白,这么嗑了几个头,额头瞬间红肿了。
其实朱姨娘也很屈辱,一开始她对曾氏也是很尊敬的,很怕得罪的,但后来发现,曾氏永远想着不是和平相处,而是觉得自己是正妻,就能随意作践别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奋起反抗。
程玢见她娘这样,连忙大声哭了起来:“姨娘,您这是做什么?才刚回来就这样。”又望着曾氏道:“请太太只责罚我吧,别怪姨娘了。”
曾氏见程玢这样,只道:“二姐儿,这事儿和你无关。”
正当程玢一筹莫展的时候,大老爷过来了,他一进来,就把下人打发出去,只留下妻妾,他也没有扶起朱姨娘,只对曾氏道:“这样吵,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也不好。”
曾氏见大老爷过来,方才的气焰消失殆尽。
她哪里知道大老爷背后心疼朱姨娘的很,还道:“大面上我不好偏帮你,但她这么过分,日后你也不能总这样?”
“老爷的意思是妾身可以稍稍反抗一二吗?”朱姨娘故意怯怯的问。
大老爷见她这般,看着额头上的红肿道:“可以。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又是我最贴心的人,我哪能看着你这样。”
亏曾氏还洋洋得意,正和二女儿说起自己怎么辖制妾侍,殊不知朱姨娘已然获得了大老爷的支持。
程媛一听就觉得不好:“我方才只是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您可千万别这样了。”
“我怎么样了?做妾的打帘子端茶倒水伺候原本就是应该的,难道我这样都不行?”曾氏觉得自己憋屈透了。
程媛知晓她母亲虽然为继室,但是出身极好,人在家中又是娇惯的,所以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可是朱姨娘却最会以弱凌强了。
娘是越斗越败,这也是最后同意她嫁给卢世安那个寒门子的缘故,觉得自己下嫁就不会受到欺负。
所以,她坐下来劝道:“娘,您说的都对。可朱姨娘不是一般的妾,她是良妾出身,还是先夫人的堂妹,又生了二姐姐和四哥哥,还有大哥哥那里也有关系。”
“那又怎么了?我到底是太太。”听女儿这么一分析,方才只顾着逞威风的曾氏又有些后悔了。
程媛道:“日后您别理会她就行了,爹是重规矩的人,不会真让她打您的脸,只有您自己犯错跌下来,她才有可能扶正。”
曾氏嗤笑:“妾侍怎么可能会扶正呢?”
以前程媛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后来她成婚之后,见了世间许多事情,才知道其实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只要上头不说谁知道呢?
所以程媛还是道:“娘,一切皆有可能啊。”
曾氏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却说李瑶娥搬到大房那边后,虞昼锦倒是来的频繁些了,妙真也描了花样子道:“你看看我这里填什么色好?”
虞昼锦跟她商讨半天了,又见二姑娘的丫头过来讨跌打膏子,妙真让小喜拿了一个瓷瓶的给她,还小声问道:“是不是给朱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