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若是性情再温柔些就好了,她这个人本身性格是有些坚毅的,还有些尖锐一针见血,所以希望是一位温柔的美男子。

即便做不到两情相悦,相处起来也肯定会舒服。

这些旖旎的想法,等她穿戴好衣裳后,就已经完全抛诸于脑后了。她首先去了两个孕妇那里把脉问询,再有三奶奶那里,她也去请了个安。

三奶奶这里把徐家送的洞庭红橘摆在高脚盘上,看着就很喜庆,她对妙真道:“多谢了。”

每到年底,三奶奶这里都是很忙的,不过和妙真玩笑几句,就继续忙了,只是让她明日帮她艾灸一番,让身体舒畅一些,妙真当然答应。

其实三奶奶的身体并不是铁打的,甚至还算不上很好,但是她得把整个家撑着,不能让别人有分毫挑剔的地方,必须巨细无遗,精益求精。

她能够举重若轻的安排好一切,和什么身份的人说什么话,外面的人送什么帖子来,就知道礼该不该收,怎么回礼,酒席怎么安排,全部都有讲究。

这些对于妙真而言,虽然算不得天方夜谭,但是尤其冗杂的事情让她头大,所以她只能偶尔帮她算算账都已经不错了。

没办法,人不能一心二用,有这个闲工夫,她宁愿多背几个药方,多精进自己的技术。

其实覃太太上次说开药铺的说话,妙真嘴上否定了,可心里却簇起了小火苗,她如果真的去贩药该去哪儿贩?如果开药铺怎么归置,甚至遇到找茬的地痞怎么办?

这些事情想的她头都疼了,她却乐此不疲。

徐二鹏也收到女儿的回信了,他道:“明年清明之前,我接咱们女儿回家。”

按下信,外面说卢举人,徐二鹏把信给妻子,他先出去了。卢世安虽然一身缊袍在身,但看起来清风朗月,气度不同寻常人。

“卢公子请坐。”徐二鹏待他很和气,还让人上了松萝茶,很体贴的没提卢世安上京盘缠的事情,只和他说一些南京的风土人情。

卢世安涵养看起来不错,说话也是如沐春风,但到最后还是说出了他心底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先成家后立业,此次小子侥幸得中,也算是立了一番功业,家中长辈让晚辈早些成家也是好事。”

他这样一个平日坦然的人,此时却很腼腆。

就是徐二鹏见状,也有些不忍:“卢公子也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他还欲说什么,却见卢世安道:“小子常听说小姐医者仁心,将来必定福泽众人,故而十分仰慕小姐,不知——”

徐二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女儿已然定了亲,同本城萧家定的亲事。”

卢世安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颇有些风度问起:“可是丁香巷的萧家?”

“是啊。”徐二鹏点头,他又知道卢世安才学是不错的,只是家计艰难,上京赶考,即便中了,打点也要五六百两,卢家哪里有这许多钱。想到这里,又把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子拿出来,还鼓励道:“卢公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你会试一定金榜题名。”

有时候写探案小说的人直觉很准,他虽然没和卢世安深交,但感觉他是个藏着血口,睚眦必报的人,徐二鹏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不让人家记恨就好,大家算是非常平和的解决了这件事情。

殊不知卢世安一出来,眼神就黯了下来,低声咒骂了一句“臭婊子”。

和他迎面走过的李伙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的脏话应该不该是卢世安这样的人说出来的吧?

送走了卢世安,徐二鹏明显松了一口气。

梅氏有些担心:“这人没纠缠发火吧?”

“没有,他此番已然中了举,我想也是因为如此,才想与我家结亲。你放心,我已经给了十两银子给他,全做资助,他既然收下我的钱,也不好说什么了。”徐二鹏笑道。

梅氏知晓丈夫素来智计过人,内心之城府和憨态可掬的长相浑然相反,就拿这次女儿的亲事来说,童家以为自己的条件智珠在握,车马行赵家则找的是萧家亲眷帮忙说亲,两家实力都比自家强,最后却是自家胜出,就是丈夫步步为营的结果。

先找到萧家帮闲打听,又贿赂莫尼姑,最后在商会偶遇萧二老爷时,不经意之间拿出程家的帖子,显示和金陵程家的关系,萧家才过来自家下了插定。

因为自家女儿不好相看,丈夫还在隔壁马家的写真馆专门为女儿画了一幅像,六七分的美貌简直画成九天神女似的。

想到这里,梅氏道:“那咱们就等真真回来后,让他们家送茶礼来。嫁妆可以现在开始打了吧?”

“我想好了,为女儿打两张床,一张花梨的,一张紫檀的。现下兴好古风,咱们雕镂不要太多,仿商周时期的样子,打一张黄花黎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再打一张时兴的南京拔步床,描金的箱笼那些也开始造作起来了。”徐二鹏大手一挥,开始行动起来。

梅氏笑道:“快腊八了,我先送些节礼去萧家才是啊。”

腊八节的时候,覃家请了妙真过去,说起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妙的,她在程家并没有特别能说心里话的人,可是和覃太太却很说的来。

“我家里给我说了一桩亲事,我一边觉得可以回家了,是很好的,毕竟年少离家学医,真想自己的父母。可是又觉得要做人家的媳妇了,就是很不自在。”妙真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

覃太太伸出两个指头:“我二十岁才出嫁,出嫁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习惯,上花轿的时候哭的妆都花了,眼睛鼓的跟蟾蜍似的。可是,后来我也慢慢释怀,现在还算过的不错,你也不要太抵触了,也不一定就不好。”

“这我当然知晓,我爹爹肯定会为我找一位如意郎君,但是再如意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自在。”妙真明白。

覃太太推了两样干果到妙真面前:“程家这样规矩森严的人家,你都过的如鱼得水,更何况是商户人家,别杞人忧天。”

妙真释然,她又想自己抛头露面开药铺这件事情难度高,但是自己在家倒是可以弄个家庭作坊,就像谈师傅一样。

在家储存配些药材,平日别人若是请她去,就收诊金。

二人说了一会话,妙真又帮她把脉,看了看肚子的情况:“看你这样还好,若有什么事情,将来一定要请我过来才是。”

妇人生产则是鬼门关,一般的病不足以显示出自己的本事,只能多医治疑难杂症,方才能成就自己,也能挽救更多病人。

从覃太太这里回去,妙真就见春纤过来了,她还未说话,就听春纤道:“徐姑娘,快跟我来吧,我嫂子生产时,因为胎儿不好出来,那稳婆扯伤了胞胎,如今血淋漓不止,这恐怕只有你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