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哥哥,我可是一文钱没收。”这下萧景棠是真冤枉了,他真的是一文钱没收。
萧景时道:“一个举人做教谕还嫌弃不够,又要安排盐道做事儿,又要派到富庶地方,我如今还没这么大的能耐。”
萧景棠道:“都是亲戚,就怕楼家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我看她是马不知道自己脸长,我岳父还是监生呢,你嫂嫂都让我不要徇私,更何况是她?”萧景时可谓毫不客气。
萧景棠道:“三叔当时不是还帮大哥的忙么?这对于哥哥就是抬抬手的事情,三叔还是朝中有名的清流呢。”
“三叔?他做官可是清廉的很,钱可是咱们二房给的,人家可没在任上贪一文钱。至于帮忙,他包庇饶家的事情都被人查到头上,乌纱帽都差点没了,若非是让三哥和高家老女成婚,哪里有今日?马上京察,三叔都准备提前辞官了,你倒说这个。”萧景时觉得萧景棠想的太简单了。
官场斗争一般都如湖水般平静,湖面上看着平静,但实际上是各自被捏着把柄,都不敢动,甚至去做一些违心之事。
所以萧景时做官就想公私分明,不能因公徇私,到时候被人捏住把柄,受制于人,他平生最不愿意受制于人。
萧景棠没想到三哥娶高氏的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由道:“真没想到啊。”
“你的岳母逼你还不够,竟然还敢教我做事?这事儿你别管我,我写信回家跟爹娘说一声。我的身份在这里,这就是咱家最大的保护伞了,若还不知足,到时候我就辞官回家。”萧景时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一看事情闹大了,萧景棠叹了一口气,垂着头走出去。
妙真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听萧景时说完就道:“若是个人才,倒也罢了,到吏部参加铨选便是,若不是人才,将来你作为举主还要受到牵连,这些事情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你看我,如果遇到棘手的病情,都会先写免责文书,否则出了问题我就完蛋了。”
就像萧景时进翰林院选官从来都没找过三叔,萧景时原本是被当成炮灰扔进宣大的,都不到一年的任期,一个无甚靠山的人却丝毫不怕,告宗室,揭贪官,最后甚至把战事都提前知悉,功劳送给陆都督。
如此,才得到黄内相和陆都督的欣赏。
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靠自己的本事说话。
萧景时扶着妙真的肩膀道:“娘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日后咱们替肇哥儿寻妻子,也不必高门显贵,只要姑娘知书达理,家中没有挂碍,比什么都强。”
“原本就该这样,历史兴旺,常常更迭,有什么是长久的,为了图一时利益结亲,即便得一时好处,将来也未必都好。”妙真如此道。
萧景时想着妙真当时在宫里混的正好的时候,头一件事情却是思退,自己日后恐怕也当如此。
有一个为了自己前途着想的妻子,萧景时也是个明白人,很是感激,但他又道:“这样的话,你们妯娌之间怕是难做了。”
还是头一回他问这个,妙真笑道:“怎么操心家务事来了?你放心吧,没事儿的。”
“真没事儿?”萧景时眼眸似星的望着她,里面透露出自己都不曾有的深情。
妙真道:“其实我还巴不得有些距离感才好,人关系太近了,有些话也就不好说了。以前你做庶吉士的时候,我想着我忙,让她帮忙管家,这没什么,也让她们没有寄人篱下之感。如今你才做官不过两年,又在吏部这样的要害位置,多少人巴不得抓住你的把柄,把你扯下来,你外头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家里我一定会管好的。我是女主人,她能挤兑我什么?”
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谁敢拿她们夫妻的前途开玩笑,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楼琼玉和妙真也是因为事情积累,愈发有些不满,薇姐儿的事情,这次她舅舅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四哥四嫂没有把她们当家人。
所以高氏陪伴丈夫回来述职时,她原本就最崇拜高氏,觉得她交际极好,又会为人着想,故而想着自己舅舅的事情找她帮忙。
高氏听了,不由笑道:“这事儿吏部就能办,你何不找四弟去?”
楼琼玉倒是没夏仙姐那么嘴快,就支支吾吾的,高氏见状便明白了,她道:“这事儿其实不难,你让你的亲戚到吏部铨选就行了,要先在吏部注籍,到时候参加考试,到时候看主考官是谁,再行打点,不就成了么?”
其实高氏也没有说直接帮忙,但是话说的很好听,她是官家女,深知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点上和从小家庭纷争不断靠狠立足的妙真不同,她不介意给些利益让身边的人满足,人家有求于你,有利益往来,自然关系就更好。
就这般楼琼玉也是很高兴,常常去三房那边走动,惹得小喜道:“平日吃住咱们家里,也没看她这般。”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萧家还未分家呢。”妙真道。
“虽说如此,可是家里从公中送的也是给四爷和您的。”小喜看的很清楚。
妙真摇头:“好了,别说了,你们只看她有没有收礼就好。再有门房那里,说月钱涨到二两三钱银子一个月,如果收别人官员的拜谒,就不是只革禄米了,到时候我是要赶出去的。”
她这是高薪养廉,这些人平日就包吃住,四季衣裳,以及免费治病拿药,但就一条不许随意收外官贿赂。
小喜道:“我知道了。”
妙真除了把家管理好之外,也是开始潜心研究自己的医术,她总觉得自己的医术比之以前好许多了,谬家那个太太之前还不屑,之后每次看病都非要找自己,但她是不接待了。
说起谬氏,介绍她过来的韦纨也上京了,妙真请她过府叙话,把谬家的事情说了:“不是我不跟她医治,实在是……”
真正的朋友就非常理解你,韦纨笑道:“我知道,其实我们家和他们家有些生意往来,我与她也不是很熟。”
“还是那一年在苏州见过面,想来也快十年了。”妙真看韦纨的相貌还是没怎么变。
韦纨笑道:“我常年东奔西走,经历风霜,老咯。”
“不老不老,我看就很好嘛。怎地不把哥儿带过来?难道是怕我不给见面礼么?”妙真打趣。
韦纨摆手:“在读书呢,不好带他出来。你不知道,这孩子不爱读书,偏爱耍枪弄棒的,好容易他近来要读书,我哪里还敢带他出来,让他分心。”
原来如此,妙真又问起程家的事情:“他们家官虽然没了,但衣食无忧,日子很过得去,只是说话没以前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