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应伽若同学,请注意你的……(第2/3页)
应伽若重新躺下,侧过身,再次面对墙面,光滑的艺术漆好似能倒映出她此时的神情。
她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然后鬼使神差地用滚烫的指尖戳了下,舒服又冰凉的触感沿着十指传递至全身。
指尖开始无意识地在空白墙面划拉着。
起初是随便写今天谢妄言给她整理的物理公式,后来不知不觉地在墙壁写出谢妄言的名字。
她在想:一墙之隔的隔壁,谢妄言睡了吗?
谢妄言搬去的客房虽然在楚女士的高级审美下,装修也很精致漂亮,但相较于之前的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少了居住痕迹。
冷冷清清的。
此刻偌大床上空无一人,反倒靠窗的书桌前,谢妄言换了件白T,肩背的位置那边还沾了点水迹,好像没擦干就随便把衣服套上了。
坐在窗口位置,雨后清凉的夜风灌进来。
但他的神色比夜风还要冷淡。
谢妄言从应伽若房间出来时,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书房重新挑了一个薄荷绿色的口袋本。
拿回自己房间后,不紧不慢地在扉页写下“应伽若”三个字。
至于焦糖色的小本子他从头到尾翻过一遍之后,此时此刻已经进了垃圾桶。
上面一些错题集合已经不适用现在的应伽若,他在新本子上进行了重新精简归纳。
免得应伽若整天揣着本用处不大的错题集招摇过校,影响补习进度。
毕竟。
这本功能性更强。
谢妄言效率很快,半小时便默写下来旧口袋本里所有她需要的题型,剔除不需要的,顺便还加了几道这周要给她讲解的重要题型。
结束后,他身体往后一仰,稍稍活动了下因为久坐写字而有些酸僵的筋骨。
懒懒散散地准备起身时,谢妄言听到了隔壁露台门打开的声音。
他偏头看了眼墙壁山挂着的白色石膏表——
11点59分。
差一分钟零点。
谢妄言看到了趴在护栏上被月光笼着的纤细身影,带着潮湿青草气息的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雪白的面颊,和带点绯色的耳朵。
清晰可见少女眉眼间的苦恼和无措。
好像遇到了难解的题。
而谢妄言向来擅长解题。
他们两个的房间露台并不是打通相连的,而是各自用铁艺雕花的护栏围起来,间隔大概半米到一米的距离,使主人与客人之间,具有一定的私密性。
谢妄言掌心撑在栏杆,轻轻松松地翻了过去。
清瘦高挑的身影突然出现,吓了应伽若一跳。
她瞳孔倏然放大,下意识地想尖叫出声。
幸好被谢妄言及时捂住,不然主卧隔音再好,都要把楚女士给叫醒。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谢妄言看了会儿面前这双因为受惊而湿漉漉的狐狸眼。
应伽若心脏不受控地鼓噪着,好想咬死这个故意吓她的王八蛋。
好像连周围吵闹的环境音都消失了。
隔着薄薄的睡裙布料,谢妄言也听到了她不规律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谢妄言漆黑幽静的眼眸闪过一抹可惜意味。
虽然也是因他而乱,可是此心跳非彼心跳。
他慢悠悠地说:“不许叫,打劫,乖乖听话就放开你。”
谢妄言初具成年人规模的宽阔肩膀和侵略性极强的身形压迫,让应伽若愣了一下,视线落在他似荆棘嶙峋的锁骨和冷白的肤色,又能看出独属于少年人的凛冽锋锐。
过了几秒,应伽若眼睫轻眨了一下,表示一定会乖乖的。
少女卷长的睫毛像是擦过他的指节,毛茸茸的。
谢妄言停顿了下,才若无其事地松开她。
然后……
应伽若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踹了他一脚:“你打劫谁呢!”
踹完转身就跑。
生怕被谢妄言发现她的异样。
这人洞察力太强。
然而应伽若还没来得及跑回房间,腰间传来一阵强势的拉扯力,伴随着悬空感,她眸底闪过慌乱。
谢妄言单臂箍住应伽若纤细的腰,像是随手抱个大型娃娃一样,把她从危险的栏杆挪到了旁边摇椅上。
应伽若细软的腰往后弯曲,下一刻,猝不及防地倒进柔软的垫子里。
摇椅宽大,可以容纳两个人。
他们从小就爱躺在这里,早晨一起读书,晚上一起看星星,摇摇晃晃的,像秋千一样。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摇椅逐渐空置。
大概随着他们长大后,摇椅容纳两个人时,变得狭窄了,应伽若也就不爱和他躺一块数星星玩了。
又或者因为学业越来越繁重,她很少来谢妄言的房间。
应伽若好不容易才坐直身子。
谢妄言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问:“睡不着还是又做……梦了?”
他话音微顿,很给应伽若面子的,没有把什么梦说出来。
应伽若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羞窘和迷茫,几秒后才理直气壮地反驳:“没做梦!”
谢妄言:“没做梦出来吹什么冷风?”
应伽若双手抬起,小猫爪状吓人:“说出来怕吓死你。”
没做梦但脑子里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谢妄言漫不经心地抬手,指尖抵着她的眉心,没怎么用力就把幼稚鬼推进椅子内侧:“吓死我了。”
应伽若顺势窝进里面,然后叹了一声。
少女的烦恼,是真烦呀。
环境幽静且私密,很适合谈心分散下注意力。
于是应伽若给谢妄言空出一块很大的位置,拍了拍软垫,毫无防备地说:“一起坐。”
谢妄言静默了几秒,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落座。
位置很大,但他人更大只。
一挤过来后,应伽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抢夺走了。
夜深很凉。
谢妄言把出来前随手套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像小被子一样盖在她身上。
一股子草莓加薄荷的味道。
应伽若接住外套,确定他今晚用了草莓味的沐浴露,干嘛突然换这么甜的香,跟他不搭。
偏头看向他在月光勾描下,英俊深邃的五官。
两人一同坐在双人摇椅上,应伽若分了一点外套边边给他盖着,看向对面桔子树和芭蕉树,一滴滴残留的偶尔坠落。
在黑暗中折射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