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好什么好?!”

顾筠越想越气,看朝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整一个丑八怪。

他怒不可遏,对准对方脖颈就是一口。嘴下去了,又舍不得真的伤了对方,他放轻力度,叼着这块皮肤,轻轻地磨。

朝恹感觉不到疼痛,但胸口很是难受,他几乎喘不过气,垂下了眼,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前者施为。

顾筠发泄完了情绪,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松开了口,看着对方颈部那块被自己弄得亮晶晶的皮肤,捏着袖子,擦了又擦,埋下了头,道:“怎么办?”

朝恹轻轻说道:“没事,会有办法解决。”

顾筠乌龟一样,躲了一会,抬起了头,一把抓住朝恹的衣领,冷静说道:“我们现在就回京城,肯定是这里的大夫不行,误诊了。”

朝恹道:“好。”

顾筠道:“你能不能换句话说?”

朝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顾筠道:“只知道附和。”把人推开,转身就走。

朝恹跟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顾筠甩了两下没有甩掉,瞪向朝恹。

朝恹道:“如果确诊,你会……恨我吗?”

顾筠扭过了头:“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不过他能够确定的是,他会后悔和朝恹做那件事。

朝恹笑了笑,道:“我这就去安排回程。”

顾筠目送朝恹离开,回到大厅,草草糊弄了朝食,来到房间,立起镜子,解开衣服,观察肚子。一如昨晚摸的一样,特别平坦,怎么看都不像里面有个孩子。

顾筠穿好衣服,心想:肯定是误诊。

他是不可能怀孕的,他没有子宫这个东西,有的话他爸妈早就告诉他了。他一定是得了什么绝症……还不如有个孩子。

前者不可治愈,后者指不定能够活下来,假设生产之前,回了现代,再假设他能够平安地流了。

其实后者概率比较大,毕竟大部分疾病都会有先兆,而他一点也没有。

或许是穿到这里,体质改变了。

那日床上时,朝恹就说过,可以不用香膏,但他没有在意,对方也没在意。性别摆在这里,谁能想到会怀上孩子?

他戳了戳肚子,再戳了戳:“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消失,消失,消失,你快点消失,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毫无动静。

顾筠愤怒地抱膝坐下,阴暗地诅咒让他和许景舟穿书的力量。

既然要我活了,为什么又要我死?

我哪里做得不好?如果是不能与朝恹在一起,可以早早告诉我,而不是对我玩这一套。

你要是不解决我的困境,我就撂挑子不干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蛊惑朝恹做昏君,许景舟做奸臣,大家一起玩完!凭什么只我一个人倒霉。

顾筠一拨接一拨地散发恶意,正在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一个接近透明的进度条:40%

顾筠:?

没过一会,进度条跳了一下:60%

顾筠:??

再过了一会,进度条跳到:70%

顾筠:???

……

许景舟见顾筠拉着朝子钰离开,啧了一声,他向后一靠,双臂环胸,闭上眼睛。

等上一会,没有等到两人回来,心烦意乱,睁开眼睛,霍然起身,朝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在做什么。

莫非朝恹说漏嘴了?

许景舟回想着顾筠吃饭时的异常,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十分靠谱。若非自己不能解决,他绝不想要这个罪魁祸首知晓,叫对方知道一点都像在帮其拱白菜。

前脚方才踏出房门,迎面而来一个人,抬目一瞧,正是朝子钰。

许景舟略微偏头,却没见到顾筠,他正要质问朝子钰,顾筠去哪里了。

朝恹用眼神示意他跟自己来。

许景舟面露疑虑,到底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正房。许景舟关上房门,装出恭敬的样子,弯身行礼:“陛下。”

朝恹笑道:“爱卿何需多礼?”

许景舟冲他微微一笑,道:“君臣有别,规矩不可乱了。”朝恹轻轻摇了摇头,道:“坐罢。”许景舟大大马金刀,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陛下找臣有什么事?”

朝恹道:“我和阿筠今日便要回京,行程刚才安排好了。”

“什么?”许景舟暗暗磨牙,“您告诉他了?”

朝恹道:“告诉他比不告诉他好。”

“我怎么不知道?”许景舟道。

朝恹道:“他昨晚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许景舟撇过了头,心道:不论如何,都是你的错,你这头猪。

朝恹静静看着他,等到他正过头来,这才接着说道:“这头的事情交给你了。

“我会给张指挥使下旨,命他配合你。那群煽风点火的人,我要见到他们的人头,至于坤道等人,他们应当还未跑远,拿上我的旨意,全力追捕,我要活口。”

许景舟站起了身,应下了。

朝恹道:“有劳。”

许景舟道:“顾筠的消息,您得每月告知我,我在这边不放心。”

朝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撇去茶沫,噙上一口,冰凉涩口。他不动声色放下茶杯,道:“我给你传递他的消息,不如你自己回京来看他。”

许景舟眼睛一转,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是在说,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就给他升职,调到京城。行行行,这样再好不过,不过……

许景舟道:“您得把李澜兄留给我。 ”

朝恹朝他看来。

许景舟耸肩,道:“手上没有利器,办事不会利落。您过这边来,总不能只带了李澜兄一人吧?”

朝恹将他打理片刻,同意了。他起身欲走,忽而听到嘎吱一声,循声看去,尚且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下一刻衣摆便被打湿了,与此同时,一些重物砸向他的脚面。

朝恹常年习武,反应不慢,及时避开了砸来的重物。重物尽数砸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杂音。

朝恹垂眼看去,只见一片表面光洁,内里腐朽的木头和着数道锋利瓷片,摊了一地。

原来是桌子塌了。

方才打湿朝恹衣摆的不是它物,正是他方才倒入茶杯的茶水。

许景舟:“……”

朝恹抖去衣摆上大部分茶水,眼皮上抬,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朝廷发的俸禄不够爱卿买张好桌子?”

“不……不是……”许景舟发誓自己搬进来时,是买了张好桌子的,当时买桌子的木匠信誓旦旦说用二三十年都不带坏的,谁知,谁知!许景舟暗暗地想:难道自己受骗了?

朝恹淡淡道:“如果不够,我再给你补些,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