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2页)
“我去培土吧。”卫无歇现在不想见人,总觉得人人都知道他被外甥泼尿的事儿了。
更无颜面对王机子。
培土好啊,地里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草木又不会说话,又不会笑话自己。
月之羡闻言,方正眼瞧了他一回,忽然间觉得卫无歇好像有点沧桑,心想一定是怪他昨晚没睡觉的缘故,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今儿年三十,要不你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年夜饭热热闹闹的,一开心,烦恼事就抛脑后去了。”
是啊,卫无歇竟忘记了,今天是过年呢!
正是这时候,谢明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是了,一年忙到头,都年三十了,还去培什么土?”一面也朝月之羡喊道:“你中午就收摊回来,听到没。”
银子什么时候都挣不完,如果不是答应了有些客人,今天谢明珠都不想叫月之羡去出摊了。
月之羡这里应着,小时就带着酱油罐下楼来了,手里拿着个在沟里捞虾米的小网兜,直径朝水缸边奔来。
他见此,方也晓得是小时养的,连过去伸手拿了网兜,给将小草龟给捞出来,面对这个小胖闺女,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了不少,“拿去闲置的猪食槽里养着。”
小时眨巴着大眼睛,“不行,它会跑的。”她已经试过了,猪食槽太浅了。
不然就不会拿到缸里来了。
月之羡想了想,看了一下这水缸,“那就继续在缸里,你哥得空了,喊他帮忙搬些石头来垫在里面,记得轻拿轻放。”不然一下将缸砸坏了,得不偿失。
说罢,自去了草市。
宴哥儿已经得空了,只是他见小舅卫无歇一直在楼下,没敢下来。
看他那忧郁的背影,就知道还没能释怀。
虽然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换位思考,自己无缘无故被泼了一身尿,也高兴不起来啊!
这会儿是想跟着月之羡这个爹一起去草市的,这样还能避开小舅,免得他一时想不通,动手揍自己。
可家里不能没男人,爹已经去忙了,一会儿娘要贴春联,自己还要帮忙呢!
王机子背着手,满意地看着刷洗得干干净净的地板,还给自己插了花瓶,只不过看到满脸纠结的宴哥儿,“怎么?做贼心虚了?”
宴哥儿被他这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爷爷您瞎说啥,我是真以为我小舅撞邪了。何况这也不怪我,那么久的时间,他但凡回我一句话也行啊,就在那里傻笑,但凡是个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都以为他撞邪了。”
王机子听他说来,想了想,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想想是挺惊悚,但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儿,咱先不忙着泼尿,泼水试试看是个什么情况。”
宴哥儿点了点头,真不怪自己,这不是才听说泼童子尿有用么。
“小宴,去拿春联,咱们从大门口开始贴。”谢明珠的声音从链接厨房的廊桥那边传来。
早饭自有小晴在煮,小晚小暖也在帮忙,她要是还继续留在厨房,反而挡脚挡手的,索性就调了浆糊,喊宴哥儿贴春联。
王机子也站起身,“走,我给你们看,正不正,老头子我的眼睛就是尺。”
至于楼下的卫无歇,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在谢明珠他们下楼之前,跑去追月之羡的脚步去草市了。
留在家里,他暂时是没有颜面办法面对王机子了。
一行人下楼来,宴哥儿把春联往王机子怀里一扔,就先去搬凳子,往大门口垫着,准备爬上去刷浆糊。
只是拿起浆糊,才下手刷了一下,就被王机子喊住:“不对,你这第一步刷浆糊就刷歪了,往右边一点。”
宴哥儿半信半疑,往右边挪了些,扭头看朝谢明珠,“娘,这里?”他表示信不过王机子。
老头子容易老眼昏花。
谢明珠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得杨德发开怀的笑声:“明珠,你们这都贴上春联了。”
只见杨德发挑着两只桶来,也不知桶里装了什么,看起来很重的感觉,随着他的步伐,绳索与扁担摩擦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是什么?”谢明珠疑惑地问,感觉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大海咸腥味。
王机子也凑了过去,但见两只桶里,全是新鲜的海鱼和贝类。
宴哥儿站得高,自然也看到了,也满脸的兴奋,自打来了县里,好一阵子没见着这样鲜活的海货了。“杨大舅你哪里得来的?竟都还活着。”
杨德发满脸的愉悦:“我昨天不是赶着车送豆娘去海边么?想着不能空了车回来,大家伙打渔的家什也都在,我就拿去和豆娘在海边下网捞了一个下午。”
谁知道运气还挺好的,他便直接装上海水,养在桶里,给带回来。
只是这一折腾,回来得晚了,小舅子也没接到。
不过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了,反正他人好好地回来了。
鱼获不少,还都用海水养着,大部份都鲜活着,天一亮他进城,往家里留了些,余下的挨家挨户送。
也实在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