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3/3页)
“我给拿爷爷屋子里去了。”宴哥儿答着,转身要去帮忙拿。
小晴几个见了,忙下楼来,十分殷勤,“伯伯我们去给你打水洗漱。”
一帮小人儿上下奔走,只为他一个人,一时可谓是将萧遥子哄得开开心心的。
这骟猪的事儿解决了,谢明珠便打算去牛掌柜家一趟。
至于衙门那边,先不着急,毕竟这么多银票,都是萧遥子带来的,回头还是要同他商量一番。
然也就是她去牛掌柜家那头的时候,王机子将谢明珠提炼出的雪花盐给拿了出来,带着些炫耀的意思,“你看,数代人没解决的问题,她都给解决了,你就说那些银子,叫她来安排,成不成?”
萧遥子伸手摸着那些雪白的精盐,回想起方才老师说起提炼出这雪花盐的法子,仍旧是满身震撼,嘴里则应着:“成,成,怎么不成!”
一面又迫不及待地问王机子,“老师您说她正在建造制糖坊,还带了广茂县老百姓们种植荻蔗,那这糖是否也能按照盐的方法?”
王机子笑着点头,“不错,她正是这样打算的,到时候做出来的,大抵也是雪花白的糖了。”也是天地下独此一份。
不说颜色晶莹透亮好看就算了,少了那些杂质,想来糖也同盐一样更纯更甜。
然萧遥子却万分担心。脸色凝重,“提炼精盐的法子,敬献给朝廷不是什么问题,可朝廷官员之多,人心复杂,到时候只怕也会有人借鉴这提炼精盐之法,用到这提炼糖之上。如此一来,怎就能保证这些官员无私心,朝廷严禁私盐,却没管他们熬不熬糖。”
自己都能想到,那些官员,哪个不聪明?还能想不到?
可他们的道德和聪明又不齐平。
想到此,就更担心了。
一脸严肃地劝解着:“老师,无私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我敬佩弟媳的人品和心胸,可是如果真如同我所担心的这般,有人拿到提炼之法,到时候必然就会引起恶势竞争。”这种情况下,吃亏的一般都只能是老百姓。
天底下爱财的人太多了,他们不在乎是不是不义之财,只在乎怎么能赚取更多。
而能拿到这方法的,自然也不是寻常老百姓,到时候谢明珠如何同人家争?别说是带这广茂县的老百姓们发财了,别到时候老百姓们反而成了他们种植荻蔗赚钱的工具。
当然,有老师在,也不是说不能不争,可这中间要耽搁多少时间,浪费多少人力财力?
这有何必呢?
所以此刻认真地看着王机子,“此事,我觉得老师你还是要慎重考虑,劝一劝弟媳。除去岭南,江南本就富庶,西蜀有矿产和农事,北边有畜牧和皮毛药材,咱们脚下这片土地,现在最穷的就是岭南了。眼下如果方子不敬献,谢夫人掌握在手里,可与地方衙门合作提炼精盐,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价格上的竞争对手,那么普通老百姓也能买得起精盐,而提炼精盐所需要的工人,也能给地方百姓提供大量收益,可借此趁机劝解山民下山。”
如此,人有了,工作岗位也不差,还有银钱,那么这岭南自然会越来越好。
王机子凝着眉,认真思考起来。
的确方子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可控的。
毕竟人心难测,又逢眼下朝堂风雨飘摇之际。
所以认真地想了想,“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此事我会好好劝一劝她,方子即便是要献,也要先让岭南这些老百姓们富足起来再说。”他决定在这岭南留下来,可不就是看到这小夫妻俩和县衙里那俩二愣子都在拼命地想改变大家的生活环境嘛。
而且巧了不是,理念和自己刚刚不谋而合。
既然如此,什么大家小家的先不提,让岭南富庶起来才要紧。
然说起来,此处其实占据这不少天然优势,海岸物产丰富,如果真有足够的银两将河道开通,将来的只怕这岭南也是要一飞冲天。
如果一切都顺利,也许他将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但只靠着这点人,很明显是不够的,转头问起萧遥子,“你两位师兄这些年,可有联系?”他也不确定,自己的信,是否能送到他们的手里。
说起自己的两位师兄,萧遥子也有些期待,毕竟也是多年未见了。“收到您老的信,我立即将道观给了您徒孙,就快马加鞭赶来了,至于大师兄,想来快了,就是二师兄他前几年去了北边的冰原上,只怕您的信还要转寄过去,这时候也许才收到信也说不准。”
“他去北边的冰原作甚?”王机子皱起眉头,跑得那么远,自己还想着他来了,也能干点活。
此话却叫萧遥子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老师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二师兄那张嘴,从来就说不出一句漂亮话,他在金銮殿上指着小皇帝的鼻子骂,人家不砍他九族,也没削他的官,只将他打发到北方冰原,已经算是十分仁慈了。”
萧遥子想着要是二师兄敢这样骂自己,自己祖坟都给他撬了,不然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老师喝茶?
王机子听他说起自己的二弟子,也有些头疼,“他就不合适做官。”偏还长了一颗想要匡扶苍生的心,剜都剜不去。
所以只能咬牙去做官了。
现在好了,来岭南吧,不做官也成。
县衙里那俩二愣子挺好,他们只希望更多有能力的人来岭南,哪怕对方越俎代庖,他们不但不会生出半分妒忌心,反而乐得其见。
而自己这些年所悟,兴许也能以此为平台。
想到这里,自也是同萧遥子说起衙门里那俩二愣子。
萧遥子却听得有些担心,“若只有他俩,倒也还好,若是上方再派遣人来,如何是好?”
王机子早就已经有所应对了,“我已经和她打了招呼,不但州府那边不会插手,朝廷也不会有人来此。”他说的她,自然是自己那位女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