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子方。(第2/3页)

何二舅不爽:“女娃娃而已,办什么满月酒,真是铺张!”

虽然没花东院一分钱,何二舅还是心疼,那可是善宝的钱啊!

他就去催何善宝:“她嫁过来三年,就下了一个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金做的,你快让她再生一个。”

何二舅着急,二舅妈是急先锋,积极找了个药方,说是神仙那求来的给女人吃的,能生男孩,灵得不行。

可邓巧君才出月子不久,他们就送药,未免太着急。

到时候,她去亲家那一哭,亲家行事厉害,他们就难办了。

何二舅一合计,家里妹妹何玉娘那房,还没生养重孙辈。

只要方子给家里两个女人吃,莫叫邓巧君发现不对就好。

于是,二舅妈踩着晚上饭点,来了东北院。

云芹提着食盒回来,停下脚步,问:“二舅妈,有什么事?”

她与两个舅妈,只表面往来,并不怎么亲密。

二舅妈生得矮小,她仰着脑袋,心里想,这云芹生这么高做甚。

转而,她露出笑意,说:“云芹啊,这都一年了,你这肚子还没动静,老太太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我这有个同道观神仙求来的药方子,真是最好的了,这不,就给你送来了。”

云芹面露担心,问:“老太太吃睡不好吗?”

二舅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陆挚听到外头谈话声,也走出了屋子,道:“舅妈既问过‘神仙’,就知道,孩子一道,讲究缘法。”

二舅妈梗了梗:“是,是……”

陆挚又说:“要是催请孩子来家里,却嫌人家是女孩,终究缺德。”

二舅妈:“……”

陆挚拿走云芹手里食盒,拒绝:“药方就不必了。”

云芹也说:“嗯,不必了。”

没事谁想吃药。

被一顿排揎,二舅妈面上挂不住,悻悻离去,实在不甘,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直接把药方煎了,让何善宝骗邓巧君是补药。

这样,就不必担心被媳妇刁难。

隔日,厨房一股药味,云芹看到倒在角落的药渣,问胡阿婆,才知北院煎了药。

胡阿婆说:“三爷来煎的,说是他娘给的药,我总觉得他鬼鬼祟祟,不是正道。”

云芹想到那药方。

二舅妈这个年纪,总不能是她自己吃。

她回东北院后,顺道敲了北院的门。

邓巧君抱着小金燕来,道:“也是奇了,你不是和二嫂子最亲么,也有来我这儿的时候,”又逗小金燕,“喏,你婶娘来了。”

云芹示意邓巧君,邓巧君静下来,疑惑看她。

云芹两三句,说了催生药方一事。

顿时,邓巧君脸上一片红,一片紫:“我就说他这两天突然不去吃酒,还给我煎药!原来,原来!”

何善宝虽然无用,但邓巧君一直以为,他至少对她有一片真心。

不承想,他居然伙同公婆来骗她吃药,那药她也吃了两天了,所谓生子方,却不知是什么虎狼药了!

云芹小声问:“要荆条吗?”

邓巧君:“……”

为何善宝的不珍重,她本是十分悲痛,叫云芹一打岔,忽的记起,她在这家从来横行霸道,凭什么忍气吞声!

邓巧君当即抹泪,道:“给我一根,我给你十文!”

邓大也成了好帮手,替邓巧君盯梢。

晚些时候,何善宝在外头吃酒回来,醉醺醺的,就被邓巧君拧着耳朵,拽进北院。

何善宝:“哎哟哎哟,巧君,这是怎么了?”

邓巧君二话不说。

怕大小姐一人制不住,邓大也帮忙按人。

何善宝动不了,再看邓巧君拿着何宗远打何佩赟一样的荆条,他大惊失色:“干什么啊!”

邓巧君:“打你这个贱东西!”

当时是“疾风卷劲草,荆条打善宝,善宝哇哇叫,爹娘喊不好”。

邓巧君打了何善宝,何二舅何二舅妈心疼得不行。

他们有心找亲家管教,可邓家若知道这事,只会大怒,他们当然不能捅到那边去。

就又编造一通,找老太太主持公道。

何老太却已经知道真相,拍桌大骂:“谁叫你们找的生子方!不知道这玩意很伤身吗!”

“这么爱生孩子,我今日让人煎了药,你们得给我吃!”

大难临头各自飞,何二舅喏喏,示意二舅妈自己认了这事。

二舅妈哭着认了。

春婆婆在何老太耳边,说了两句,何老太:“什么,还催到阿挚那,你们算老几?别说邓三抽善宝,我也想抽你们!”

何老太又大骂一通,还真叫人煎药,要喂给这两个蠢货。

吓得两人一直说再不敢了。

很快,何老太叫人,去县里延请了位阳河县有名声的妇科圣手。

这大夫年逾古稀,是何老太这一辈的人,他还是看在何老太面上,才背着药箱,坐马车一路颠簸来何家。

他先看了生子方,一惊,道是有两味药很猛,女子吃两个疗程,虽是更易怀孩子,却更伤母体,孩子容易掉。

又知是道观求的,道也正常:“那些假道士,本来就赚你生不出孩子的钱,如何真给你解决办法?”

好在,大夫给邓巧君看过,说是那药吃得少,只要日常歇息调理,没有大碍。

既然都把人请来了,何老太又给了些钱,请他帮家里每个女人看看,都有什么毛病。

老太太就不必说了,大夫叫她忌怒少怒,然后,他让韩银珠放宽心,不要思虑过度,又点出李茹惠总睡不好的事。

轮到云芹这,云芹上前坐下,把手腕放在瓷脉枕上。

老大夫把脉,眯起眼睛,摸摸稀疏的花白胡子,想了许久 。

一旁,何老太和陆挚心下一紧,云芹也疑惑地看着大夫。

春婆婆已替他们问出声:“如何?”

大夫:“嘘,别出声,好久没摸到这么漂亮的脉象了,我再感受一下。”

众人:“……”

他又夸云芹:“你这娃娃,想来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年轻人嘛,都学学她,就该这样。”

何老太和陆挚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

云芹微羞,面颊薄红。

末了,众人散了,何老太暗里问老大夫:“我外孙成亲都一年了,着实没什么动静,这该如何说?”

见何老太担心,老大夫就把陆挚叫来把脉,须臾,他疑惑地看了下陆挚俊逸的脸。

陆挚:“?”

老大夫心想,这位有点儿积火,但光看面相,倒是小事。

没孩子的缘故,是次数少了,概率自然不大。

他收手,便让陆挚出去。

既然不是别的问题,而是个人生活习性,他就没点破,对何老太道:“夫妻俩都很康健,没一个有问题,至于孩子,等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