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孙妈妈被骂了!(第3/4页)

姜忆安秀眉微抬,点头笑了笑。

孙妈妈方才说了让碧月与桃红当大丫鬟,那就且让她们进屋伺候吧。

“既然是太太派你们来的,以后你与桃红就在屋里当差,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看好屋子里的东西,另有差事我再吩咐你们。”

碧月方才还提着心,怕大少奶奶把她们打发了出去,现下终于顺利进了房里,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高兴地哎了一声。

倒是桃红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俯身行了个礼应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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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嬷嬷与孙妈妈怎么去月华院找太太评理,姜忆安没在意,反正婆母是个耳根子软又不愿生事的人,两个老货吵起来,她最后一定会选择自己担错息事宁人。

安排好了新来的四个丫鬟,姜忆安便带着香草出了院子,找到一处偏僻的山石旁,捉了只黑色的野猫回来。

野猫不老实,她把猫关在笼子里,从柜子里找了件贺晋远的衣裳。

他惯爱穿黑色锦袍,衣柜里都是同色的衣裳,就连袖子上的绣金云纹都是一样的,姜忆安随手拿了件嗅了嗅,衣裳还留着淡淡的类似薄荷的清香。

她蹲在笼子前,抖着袍子在野猫跟前晃了晃,那关在笼子里的野猫,登时一跃跳了起来,双眼睁大四足后蹬,朝着衣裳呜呜喵叫几声,龇牙便扑了过来。

铁笼关着,猫儿自然扑不到衣裳,姜忆安将衣裳收了起来,吩咐香草把野猫放还到府外去。

她之前怀疑贺晋远招猫,现在差不多下了定论,他衣裳上淡淡的香气与众不同,也许这种特殊的熏香会吸引到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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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近午时,外院的书房中,贺晋远默然独坐其中。

桌案之上,一坛酒已下去半坛,屋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阵风吹过大开的窗牖,他身后的黑色缎带随风翻飞。

忽然有女子清亮的笑声从窗外飘来,贺晋远恍然一怔,猛地循声转过头去。

凝神听了片刻,那笑声却再没出现,他唇角悄然抿直,抬手端起了面前的酒碗。

清透的酒水似冬日寒霜,清冽苦涩,可舌尖却留着一抹松子糖的味道,半坛烈酒咽进喉中,也难以忘记那甘甜的余韵。

一个心怀愧疚活在世上的废人,何德何能如此幸运?

更何况,靠近他这样命格强硬的人,迟早会变得不幸。

贺晋远微微抿紧了唇,苍白瘦削的手掌摸向酒坛,正欲将半坛酒一饮而尽时,掌心却蓦然一疼。

掌间伤处包扎的细布松散了些许,不知何时,早已悄然缠住了他的长指。

烈酒入喉,本能短暂浇熄心中的地狱烈火,但他沉默许久,缓缓将酒坛放回了原处。

书房外,南竹伸长脖子不断往外眺望,心中暗暗着急。

快到用饭的时候了,少爷还不回院里去,甚至又饮起了酒,大少奶奶怎么还不来啊?

谁料,他没盼来大少奶奶,竟遥遥看到高嬷嬷与孙妈妈相互扭打着去了太太的院子。

南竹顿时觉得不妙,赶忙叩响了书房的门:“主子,孙妈妈去静思院了,还与高嬷嬷打起来了,小的没见大少奶奶与她们一道出来,也不知道大少奶奶现在怎样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贺晋远便立刻起身走了出来。

孙妈妈担着训斥教导丫鬟的职责,此番去静思院,想是因为昨天的事,要去罚他的娘子。

他本要回静思院,可临出门时转念一想,先吩咐石松抬着步辇去了母亲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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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高嬷嬷与孙妈妈都沉着脸站着,等着她评判是非对错。

江夫人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她实在没想到,好端端的,事情竟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亏得儿媳没当面来质问她,不然她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可眼下,她觉着孙妈妈没什么错,高嬷嬷也没什么不对,遂喝了口药汤定了定神,决定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都怪我没吩咐清楚,让妈妈与嬷嬷误会了,快坐下喝口茶歇歇,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妈妈与嬷嬷都消消气。”

孙妈妈绷脸坐下,耷拉着嘴角喝起了茶,高嬷嬷在她对面坐下,脸色也不好看。

喝着茶,院外突然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转眼间,贺晋远大步走了进来。

他很少出院子,若无要事更是极少到月华院来,江夫人看见他此时来了,又惊又喜地道:“远儿,你怎么来了?”

贺晋远负手站在房内,明明双眸覆着黑缎,却似垂眸扫了眼孙妈妈,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沉冷气息。

他没有开口,江夫人心里却咯噔一声,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去,道:“妈妈,嬷嬷,你们两位都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大少爷这会儿来了,必定与太太有话说,孙妈妈与高嬷嬷也都没再缠磨,应了一声走了。

待两人走后,江夫人看着儿子如霜的脸色,轻轻叹口气道:“远儿,你是为了忆安来的?”

贺晋远抿唇默然许久,开口时,嗓音沉冷如冰:“母亲,忆安何错之有?您为何要让她学规矩?”

江夫人眼眶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下泪。

她这个长子自小学问出众,没人能比得上他,国公爷尤为喜爱他,三岁启蒙时,便亲自将他带在身边习字练武。

那时她生了大女儿嘉月,身子还落了病,更没精力去照顾他,便常年让他随他祖父住着,所以,长子对她,恭敬孝顺有余,而亲近不足。

她自觉有愧,没有照顾好他,连他眼睛受了伤,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几年,她一心想要补偿他,眼下母子关系稍稍亲近了些,可只怕因她做了这件糊涂事,母子又要生分了。

江夫人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地道:“远儿啊,是娘不好,这件事娘做错了,等媳妇来了,娘跟她解释。”

贺晋远沉默几息。

母亲管束下人不力,这些年,孙妈妈仗着得她看重,在月华院里已是说一不二威风无比,奴婢们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些后宅的琐事,他原来并没在意过,可如今孙妈妈越发过分,连他的人都敢欺辱了。

他沉声道:“母亲以后莫要放纵身边的人,寒了娘子的心。”

江夫人忙应了,“儿啊,我晓得,你放心,以后我再不让媳妇学规矩了。”

没在月华院多停留,贺晋远很快回了静思院。

院门开着,院里却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他唇角抿直,负手在外面默然站了一会儿。

自娘子嫁过来这几日,院里每天都有欢声笑语,现在这么安静,想必是她因为受了委屈窝在房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