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骑马带他逛园子。(第3/4页)

狸猫卧在地上没动,发出虚弱的叫声,姜忆安看向贺晋川,道:“你为什么伤它?”

“它从芦苇丛里跳出来吓我一跳,我不打它打谁!”

贺晋川从地上坐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他敢怒不敢跑,瞪眼看着姜忆安回话。

贺晋远被落在后面,此时循着声音缓慢地走了过来,道:“今日不是休沐,你为何没去书塾?”

贺晋川抓了抓乱糟糟的头,低下头不作声。

贺晋远看着他的方向,严肃地道:“莫要在此逗留,快回去吧,认真读书,不要偷懒。”

贺晋川想走,抬脚时又停住了。

他看了看贺晋远,又看向姜忆安,见这位堂嫂也点了点下巴同意他离开,才赶忙提起袍摆跑远了。

待他咚咚的脚步声走远,贺晋远解释道:“他是四叔四婶家的小子,平时爱贪玩,想是逃课溜了出来。”

姜忆安看着他捂着屁股跑远的背影,哼道:“臭小子,便宜他了,竟然还逃课!下次再让我逮着他这样,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那猫儿还需要照顾,恰好石松与南竹及时赶了过来,姜忆安让南竹抱了猫儿,几个人便往水榭走去。

待进了水榭,碧月与桃红也都端着巾帕提着茶水来了。

这锦翠园各处原都是有人看守的,水榭也不例外,只是后来都被三太太谢氏打发去了别处,只留了几处紧要地方着人看守,水榭便逐渐空置了。

水榭里的东西倒还是全的,有桌有椅,还有些渔具,只是许久没开四面的竹窗,里面有一股霉味,临边的几根红木栏杆也朽了不少。

碧月与桃红开窗通了风,拿巾帕把桌椅抹干净了,姜忆安凭栏坐下,从油纸包里取出些先前备好的肉条,让桃红拿了去喂狸猫。

碧月提壶在碧玉盏里倒了八分满的一盏茶水,不等姜忆安吩咐,便双手托着茶盏走到贺晋远身边,嗓音柔柔地说:“大少爷,请您用茶。”

贺晋远没有动,淡声吩咐道:“给少奶奶送去。”

“少奶奶的茶奴婢已经倒好了,这是专为少爷倒的。”

回话时碧月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浓郁的桂花香从袖中飘了出来。

贺晋远偏首转向别处,长眉不易察觉地拧了拧。

“放下吧。”

碧月软着嗓音应了声是,又端起茶给姜忆安送了过去。

不待她说什么,姜忆安便伸手接过茶盏,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你们俩去池边玩吧,这里不用伺候。”

她爽快得让两个丫鬟出去玩,桃红应了是,碧月却笑站着没动,道:“奴婢以前呆在锦翠园管花草,各处都逛遍了,还是留在少爷与少奶奶身边伺候吧。”

姜忆安不在意,随她去留。

她从水榭里找出副钓竿来,穿好了肉条当钓饵,让贺晋远凭栏坐着钓鱼。

“夫君要是钓上鱼来,那我们晚上就吃鱼。”

她方才顺着竹桥走来时便看过了,这水塘里是有鱼的,只是不知有多少。

贺晋远在水榭里钓鱼,石松与南竹一左一右站着,像是生怕主子会无端掉到水里去,两人如两尊门神般守着。

有他们在,姜忆安很是放心,钓鱼太慢了,不知多久才能钓上来一条,她另有安排。

水榭里有竹篾编的斗笠,原是钓鱼时戴着头上遮阳用的,姜忆安提着斗笠走出水榭,站在外边竹桥上试了试池水的深浅,循着岸边找了个池水清澈的浅处,脱了鞋袜挽起裤管下了水。

她从荷包里摸出几块松子糖,捏碎了撒到水里。

另一边,微风习习,荷花送香,贺晋远凭栏而坐,不一会儿,手里的鱼竿便动了动。

突然有鱼儿上钩。

他凝神捏紧了鱼竿,在察觉到鱼钩被咬紧了时,手腕一甩,哗啦声响,一条一尺多长的红背鲤鱼咬着鱼钩破水而出。

南竹石松将鱼从钩上卸下放到水榭的鱼缸里,两个小厮暂离的间隙,碧月拿着帕子上前,看着贺晋远,柔声道:“大少爷,您脸上溅着水了,奴婢帮您擦擦吧。”

她说着,便移步走了近来,贺晋远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处,冷声道:“不必,退下。”

碧月被他沉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咬唇看了他几眼,默默退了出去。

姜忆安收获颇丰。

撒下松子糖后,没多久,一群手指头大小的黑背鲫鱼便游了过来,绕着她的脚边争咬散落的糖渣。

她不慌不忙把斗笠当做渔网放下去,再提上来时,笠底便多了一堆活蹦乱跳的小鲫鱼。

不过两刻多钟功夫,贺晋远的钓竿再次被鱼儿咬住时,姜忆安便去而复返,提着一斗笠鲫鱼回了水榭。

两尊门神看到她手中的斗笠多了鱼,不由大吃一惊。

先前他们看到大少奶奶出了水榭,不过转眼就不见了影子,还以为大少奶奶玩耍去了,谁想到竟捉了这么多没用的小鲫鱼回来。

姜忆安抱着斗笠走到贺晋远身边,看到他已钓了三条一尺多长的鲤鱼,惊喜得连连夸赞:“夫君这么厉害,竟然钓了这么多鱼!”

她让他坐在这里钓鱼,不过是让他散散心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没想到他竟是个钓鱼能手。

贺晋远淡淡笑了笑,道:“娘子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姜忆安微微愣了一下。

她没有离开很久吧,估摸着不过才两刻钟左右。

她看到他脸上有细碎的水珠,想是钓鱼时溅到的,便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低一下头。”

贺晋远微微俯身,姜忆安一手端着斗笠不便拿手帕,便用衣袖在他脸上抹了几下。

却不想捉鱼时衣袖被水打湿了,还没晾干呢,贺晋远的脸没被擦干净,反像用湿帕子擦了一把脸。

姜忆安摸着他湿漉漉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等下,我拿帕子给夫君擦擦吧。”

贺晋远却微微蹙起眉头,捉住她的衣袖,问:“娘子的衣裳怎么湿了?”

“我去捉鱼了,”姜忆安把斗笠举到他脸前,“夫君闻闻,鱼腥味重吗?”

贺晋远双目失明,听觉与嗅觉变得异常灵敏,浓重的腥味熏得他脸色一白,拧眉别过头去。

姜忆安忙把斗笠收回了旁边。

这下不用他说,光从他的脸色便看出来了效果。

她另用一只浅水缸盛了鱼,放在水榭外面的空地上,再用渔网把四边围住了,只留了一个洞口大小的缺口,之后便悠闲地坐在贺晋远身边看他钓鱼,偶尔往水榭外边看上几眼。

石松与南竹再次面面相觑,不知大少奶奶这回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喵呜,南竹正要出去看一看,姜忆安竖指嘘了一声,低声道:“都别动,听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