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府里保不住有贼人。……(第2/3页)

娘儿两个在桌旁坐下,等着贺晋川回来吃饭,等了好一会儿子,才见他顶着一脸泥点子,捂着屁股跑了回来。

他那袍子脏污得像是从泥坑里打了个滚儿,崔氏连忙让丫鬟给他拿衣裳来换,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念书又跑到哪里野去了?怎么弄的一身泥?”

贺晋川不吭声,换了衣裳便坐下吃饭,他饿极了,捧着碗狼吞虎咽。

崔氏还要再问几句,贺嘉莹朝她眨了眨眼,笑道:“娘,先吃饭吧,弟弟饿了。”

她夹了些樱桃肉放在弟弟的碗里,贺晋川大口吃了,转头剥了只虾放到了她碗里。

女儿才怀了身孕,需要补身子,不能吃寒凉的东西,崔氏骂了一句儿子不会照顾人,将大嫂送来的阿胶燕窝粥放到她面前,催促她快喝。

想到大堂姐贺嘉月也已怀了三个月身孕了,贺嘉莹道:“娘,嘉月堂姐近日回娘家了吗?”

崔氏撇了撇嘴。

国公爷偏心,让世子爷给贺嘉月挑了门好亲事,把她嫁到了沈家,那沈郎君身材高大,样貌周正,还世袭着指挥使的官职,又是家中独子,以后定然是个前途无量的。

而贺嘉莹嫁得是忠勤伯府三房的嫡次子,是个比女儿还小三岁的病秧子,还没什么功名在身,伯府的光景也大不如以前,是比不过她的亲事的。

“你关心她作甚?她出嫁三年了,哪回来过几次,回来一趟也是呆会儿就走,连我这个婶母都没来探望,听说她那男人要升官了,以后还不是越发不把我们四房放在眼里!”

崔氏喋喋不休埋怨着,贺晋川低头扒了半碗饭,将筷子搁在桌上,说:“我饱了。”

崔氏瞥了一眼他的碗,见他只吃了半碗饭,便往他碗里添了只鸡腿,道:“怎么就吃这么些?把鸡腿吃了再走!”

“我不饿。”贺晋川把碗推到一边,站起来时突然眉头一皱,吃痛捂住了屁股。

崔氏道:“你这是怎么了?屁股被人打伤了,让我看看!”

贺晋川不肯,崔氏气地拍了他几下,道:“是不是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了?谁打了你,我去找他娘算账去!”

贺晋川摸了摸屁股,说:“我没跟人打架!”

崔氏咬牙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旋了几圈,骂道:“小兔崽子,你还敢这样跟你娘我说话?我管不了你爹那个犟种,还管不了你?你实话告诉我!”

贺晋川龇牙咧嘴捂着耳朵,哎呦叫了几声疼,说:“娘,别揪了,是大嫂打的。”

崔氏一听,立刻住了手,双眼瞪得铜钱般大,“谁?那小姜氏打的你?她为何打你?”

贺晋川揉了揉耳朵,低声嘀咕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兴许是笑话她不识字,惹恼了她。”

他说完,怕再被揪住耳朵,趁崔氏不注意,一溜烟跑走了。

崔氏又气又恼,坐在椅子上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冷笑着对长女说:“你看看,小姜氏才嫁进来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把手都伸到四房来了,连你弟弟都敢打!”

贺嘉莹想了会儿,温声道:“娘别生气,说不定这里面有误会。”

崔氏冷笑,“能有什么误会?你可没见过她的样子,她连她公爹都敢踹,打你弟弟不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得去找你大伯母说理去!”

贺嘉莹劝不住她,只得说:“娘,你莫要给大伯母难堪,把事情都说清楚就是了,若有误会就解开,大伯母不是不讲理的人。”

况且,这饭桌上的燕窝与阿胶,都是大伯母送过来的,出嫁的时候,大伯母也是几位伯母中为她添妆最多的,在她印象中,大伯母一向最和善,她希望母亲能与大伯母好好相处,莫要动不动再给大伯母添堵。

崔氏把嘴一撇,说:“她也就是有些钱财罢了,论出身还比不上我呢!现在她这儿媳妇在府里作威作福的,我可不会让她这样撒野!你别管了,这正是个好由头,保管这回不仅我能给你弟弟出了气,也让你三伯母心情顺畅一回。”

听她这样说,贺嘉莹急得拉住了她,劝道:“娘,你要去找大伯母问事我可以不管,可你能不能别再巴巴替三伯母当先锋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崔氏抬脚往外走,让她坐下等着,边掀开帘子往外走着边说:“我这还不是为你弟弟着想,你祖父几时关心过四房?你爹又无能,一点儿指望不上!我不向你三伯母卖好,以后怎么能给他谋个好前程?你别管了,这事我自有道理。”

崔氏带着丫鬟脚底生风般去了月华院。

彼时天色擦黑,江夫人喝过汤药正准备歇下,崔氏绷着脸迈进了门槛。

“可了不得了,大嫂,你也管管大侄媳妇吧,晋川没招她没惹她,被她打得差点站都站不起来了!”

江夫人闻言惊得从榻上起来,让崔氏坐下慢慢说:“是什么缘故?忆安是个有分寸的,无缘无故的,何至于打晋川呢?”

大嫂屋里一股子浓郁的苦汤药味,崔氏不坐,站在门槛处冷笑说:“大嫂这意思是我说瞎话了?方才吃饭时,晋川屁股挨着凳子疼得跳了起来,捂着腚不吭声,饭都只吃了半碗!要是他让侄媳妇打出个好歹来,我可不愿意!”

江夫人闻言脸白了几分。

晋川是个皮实的孩子,要是被打成这样,那说明儿媳确实下了狠手,想想她那一脚就能将世子爷踹飞的力气,江氏的冷汗都下来了。

“你莫要着急,我这就让人把忆安叫来,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要是她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

一想到大侄媳妇那利索的嘴皮子,崔氏心里有些发怵,忙道:“大嫂,我敢让她道歉么?她一天天提刀踹人的,就算大嫂今天按着她的头给我道了歉,明天说不定她就变本加厉打回来了!”

江夫人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孙妈妈皱着眉头低声对她说:“太太,不是我多嘴,太太眼里看大少奶奶是个好的,我却觉得这倒是大少奶奶的作风,谁敢惹她!”

想起上回到她院里教规矩,却被她指使高嬷嬷抓了她一脸血印子的事,她就来气。

江夫人看了看来讨公道的妯娌,再想想孙妈妈的话,只怕将儿媳叫来了,她脾气大,再与四太太吵起来,弄得家宅不合,再遭人说嘴。

江夫人想了想,说:“凡事总有个缘故,不可能没有缘由就打了起来,弟妹可问过晋川,忆安到底为何打他了?”

崔氏冷冷一笑,撇着嘴说:“还能为什么,她不识字,晋川笑话她一句,就被她狠狠打了一顿!”

江夫人大吃一惊,抿嘴沉闷地咳嗽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