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挠花世子爷的脸。(第3/4页)
江夫人又哭又骂,他便没底气与她还嘴对骂了,提着袍摆捂着红肿的脸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跑出院门前担心江夫人再追过来,回头时果然看见她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赶,慌得下台阶时踉跄一步摔了个狗啃泥。
贺世子暗骂一声倒霉,忙不迭慌慌张张爬了起来,狼狈地捂着脑袋,一瘸一拐地飞跑着往外走,对院里的丫鬟喝道:“一个个都眼瞎了不成,还不拦住她?”
月华院的几个丫鬟原本还担心江夫人被世子爷打了,现在见夫人没吃半点亏,都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没一个上前拦着。
贺世子骂骂咧咧跑远了,江夫人也没追出院去,她身体本就病弱,这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由夏荷搀着回了正房,喘了半天的气,激动的心跳才平缓下来。
不过脸上的泪还没干,眼里依旧含着一汪泪哭着。
姜忆安来月华院的时候,江夫人靠在榻上躺着,脸上都是愁色。
看到长媳来了,她疲惫地笑了笑,道:“忆安,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姜忆安在她榻旁坐了,端起小几上的汤药轻轻吹凉,道:“母亲有什么事?”
江夫人默叹了口气。
女儿和离的事,她是不敢指望贺知砚那个丧良心的了,他能不横插一脚阻拦就不错了。
与丈夫厮打了一顿的事,江夫人也不好意思说,想了想,她只道:“再过几日,嘉月就出小月子了。我寻思着,那沈家你妹妹是不能再回去了,我想让嘉月与沈家和离,这原也是你妹妹的意思,你觉得呢?”
婆母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想让贺嘉月和离,姜忆安有些意外。
她微微挑起眉头看着江夫人,不动声色打量了她几眼,似在确认婆母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过了。
江夫人看见她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不由坐直了身子道:“你这个丫头,别以为我也总是个软脾气的,当娘的怎会让自己孩儿受苦,这次我是下定决心的了。”
姜忆安灿然一笑,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躺下,她看得出,婆母方才像是动了大气,这会子情绪还有些激动,眼睛也红红的。
“娘跟我说这个,我自然也是支持的,妹妹想要和离,我只会为她高兴。”
听见这话,江夫人放了心,眼里却又含了泪。
国公爷担着九省提督的重任在边境巡视,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她虽是十分害怕公爹,可若是公爹在府里,她去求上一求,女儿和离的事便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现如今公爹不在府里,她身体又病弱,女儿和离的事,还得指望长子长媳。
江夫人握着长媳的手,沉声道:“忆安,你妹妹与沈家和离的事,还得你和晋远操心。”
姜忆安笑了笑,道:“娘放心吧,不是多大的事,只要嘉月坚决想要与沈家和离,就不会有问题。您别担心,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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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沐浴过,姜忆安换了一身柔软舒适的石榴色寝衣,走到桌案前,将烛火拨得更亮些。
不一会儿,贺晋远亦沐浴过,穿着白色的寝衣,黑色缎带覆着双眸,手中拿了一本书册,慢慢走了过来。
姜忆安一手拿起烛台,走到他面前举着烛台晃了几晃,没话找话地道:“夫君沐浴过了?”
贺晋远淡淡嗯了一声。
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也没有任何光亮,却似能感受到她落在他身上灼热的视线。
他有些奇怪,站在原地默然片刻,道:“娘子在做什么?”
姜忆安若无其事得将烛台放回一旁,笑眯眯道:“没事,只是想好好看一眼你。”
贺晋远怔了怔,对于她张口就来的甜言,不知该说什么,耳畔悄然泛起一抹薄红,默默将手里的当朝律册,放到了一旁。
姜忆安坐在桌前倒了盏温水,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自己喝一盏,另一盏推到了他面前。
想起今日婆母提起贺嘉月要和离的打算,她便与他说起了这件事。
“夫君,嘉月要和离,沈家未必会同意,届时该怎么办?”
她话音落下,贺晋远便微微偏过头来,面朝着她的方向,沉声道:“娘子想怎么处理,依你就可。”
姜忆安眨了眨眼睛。
依她?
她可没读过什么书,不会以理服人,只会以武服人,确定要依她处理?
姜忆安看着他清隽的脸,再看了眼他修长的大手。
他手背上浅浅的擦伤早已好全,她便抓住他的手,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在上面比划了个“砍”的动作。
“那我......套上麻袋揍姓沈的一顿,揍的他跪地求饶,揍的他哭爹喊娘,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签下和离书?”
贺晋远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略一颔首。
姜忆安:“?”
她行事不计后果,也不怕沈家报复,他竟没有意见?
“喂,夫君你不是状元吗?你一个状元饱读诗书,做事应该有章法的吧,怎么也像我这般鲁莽?”
贺晋远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极轻地笑了笑,道:“娘子不是鲁莽,娘子心中有谋划,有勇有谋,聪明无双。”
姜忆安秀眉一挑,噗嗤笑出了声。
这好听的话谁不爱听,饶是觉得他言过其实,她心里也高兴得很。
不过,妹妹与姓沈的如何和离,她还要想个更周全的法子才是。
时辰不早了,姜忆安吹熄了灯烛,仅留一盏床头的夜灯,便撩开床帐上榻,重重拍了几下床沿,示意贺晋远别再琢磨那本书册,快点上榻睡觉。
贺晋远默了几息,回忆完一番律册里的内容,便缓步走到了榻前。
姜忆安一个利落翻身滚到了里侧,给他留出了外面的位置。
屈膝上榻之后,贺晋远在她身旁躺下,两手交叉搭在腰腹处,身板笔挺,睡姿板正。
姜忆安转眸看了他一眼。
他上了榻便极少主动说话,大多时间都是安静地听她嘀嘀咕咕,需要他回应时,他才会温声开口。
不过,今晚同往常不一样,她故意打了几个哈欠,装作很困的模样,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身畔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姜忆安便急忙睁开了眼睛。
贺晋远的双眸遮着缎带,睡觉也没摘下,不知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她便做贼似的小幅度挪到他身边,撑着身子趴在他身旁,低头看他的脸。
“夫君,你睡着了吗?”她用气音,极小声问道。
故意放轻的声音落在耳旁,像山涧叮咚悦耳的泉水,清凉甘甜,贺晋远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几下,屏气没有作声。
这数日来,他已经发现,若是他不说话,她以为他入睡了,便会安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