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写他的名字。(第2/4页)

~~~

静思院中,天色大亮时分,姜忆安醒来时,身畔的床榻已空空如也。

听到床帐里小姐起床的窸窣动静,香草掀开床帐,笑着比划几下:“小姐,你总算醒啦,太太刚才打发人来,说让你用过早饭,去她院里说话呢。”

姜忆安睡得好,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看到香草的手语,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会儿就去。”

她掀被下榻,榻上软鞋坐到梳妆台前,对镜捋了捋额前几缕翘起的乌发,问香草:“少爷呢?”

香草笑着指了指窗外,姜忆安微微一怔,随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贺晋远一身黑袍站在院中的绿竹旁,高大挺拔的身形背对着这里,晨风拂过,他覆眸的黑色缎带随风扬起。

姜忆安的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带鞘长刀。

绿竹随风拂动,他长指按住刀柄处,手腕轻松用力,铮的一声锐响,手中长刀遽然出鞘。

他什么都看不见,对那把刀却极为熟悉,修长大手握紧刀柄挥动,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刀法刚劲力道又不失灵活。

长刀每次在绿竹前挥过,便似带着千钧之力猛然劈开空气一般,竹叶顿时扑簌簌落下。

姜忆安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直直看他练了足有两刻钟,在他刀势渐收之时,她灿然一笑,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挽,只用那支海棠发簪随意簪住,便三步并作两步迈出了门。

“夫君!”

贺晋远收刀入鞘停了下来,微微侧身面朝她的方向,“娘子醒了?”

姜忆安嗯了一声,上前摸了几下他的刀柄刀鞘,眼睛像发出亮光一样盯着,还情不自禁地叹了几声。

这刀看上去不错,比她最长的杀猪刀还长半尺,刀柄也结实,屈指弹了弹刀刃,竟发出清脆有力的嗡鸣声,若是拿来杀猪的话,会更好用!

可惜她空有一身杀猪卖肉的本事,却没法在国公府里施展,不然,非得借他这把刀使使不可!

练刀费力,更何况双手已久未再握兵刃,贺晋远收了长刀,白皙的额角挂着一层豆大的清冽汗珠。

姜忆安看到他脸上的汗,便从袖子里摸出她自己常用的素白手帕,抬手给他擦去汗水,道:“夫君,你会用刀,以前怎么没见你练过?”

贺晋远微微俯身,待她将脸上的汗都擦净了,方淡淡开口说:“一时闲来无事,随便练几下。”

姜忆安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长刀,“那夫君的刀法是跟哪位师傅学的?”

提到这个,贺晋远便不自觉勾起唇角,温声道:“我的刀法都是祖父传授,没有另拜武学师傅。”

姜忆安惊讶地点了点头。

自她嫁进来,还没见过国公爷呢,他有这样的刀法,那祖父的刀法定然也是极好的!

她真希望早一点见到祖父,也好见识见识他老人家的刀法!

~~~

月华院中,一大早喝过药,江夫人这会儿子的精神倒好,正坐在厅里的椅子上,让夏荷核算这个月该发放的月例。

清晨练过刀用过饭,姜忆安便与贺晋远携手来院里探望母亲。

江夫人看见他们便笑得合不拢嘴,摆摆手让夏荷带着账册下去,让他们两人坐下说话。

不一会儿,贺嘉月贺嘉舒前后脚来了,娘儿几个先是说了一会儿家常,没过多久,又到了江夫人喝药的时候。

药房的周嫂子提着食盒来送药,贺嘉月接了药碗,服侍江夫人用药。

姜忆安道:“母亲这几日睡得可好,晚间还咳嗽吗?”

贺嘉月蹙着眉头,轻轻抿紧了唇。

自从和离后,她晚间常住在月华院伺候母亲用汤药,可这些日子来,汤药一碗接一碗的喝着,大夫诊病也不曾落下,可不知为何,母亲晚间的咳嗽却越发严重了。

“一晚上咳了五六回,每睡半个时辰便会咳醒一次,白天倒是好些。”

不想孩子忧心自己的病情,江夫人把药碗搁下,笑道:“老毛病了,轻一阵重一阵的,没什么要紧的。”

她捂唇闷咳了几声,想起今天的正事来,便对女儿儿媳道:“眼看快到七夕了,你们三婶前些日子说过要办一场赏花宴,邀请些有世交的亲戚朋友到府里来赏花,到时候各家太太小姐都会来府里。你们也要出去见人说话的,库房里还有几匹云锦,我想着给你们每人裁几件衣裳,你们都想要什么颜色的,让人取了来挑一挑。”

听到这话,贺嘉月立刻摇了摇头,道:“娘,让大嫂和妹妹挑料子就是了,赏花宴我就不去了。”

顿了顿,她轻轻一笑,抱着江夫人的胳膊,坚决地道:“娘,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嫁人了,只想永远呆在国公府,陪在你和大哥大嫂身边。”

江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乌发,叹道:“胡说什么,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呢,只是不急于这一时,以后再说吧。”

话音落下,贺嘉舒却忽然站了起来,咬唇道:“娘,我与大姐一样,不想参加赏花宴,更不想嫁人。”

江夫人皱眉看了小女儿一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大姐不想嫁人,你怎也不想嫁了?”

贺嘉舒默叹口气,眉头拧了起来,道:“娘你不用劝我了,我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说完,她便带着丫鬟先行离去。

两个女儿都不想嫁人,尤其小女儿还这般态度,江夫人气得胸口沉沉起伏,眼眶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她病情愈发重了,如今长子娶了妻,她只想闭眼之前,早日给两个女儿定下门可靠的亲事。

可她们都是这样的态度,让她实在发愁。

贺嘉月与贺嘉舒都不想要布料裁衣裳,姜忆安满腹疑惑,也没什么心情挑选布料。

她虽没参加过什么高门大户的赏花宴,但估摸着也跟走亲戚似的,相熟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自然,高门大户的宴席想必会更复杂些,但总归应该差不了太多。

可为何两个妹妹都不肯在赏花宴露面?还另外提到了嫁人?

姜忆安轻轻拽了拽贺晋远的衣袖,待他微微低头,她便在他耳旁低声问:“夫君,难道我们府上举行赏花宴不仅是单单举行宴席,更是为了太太们为自家小辈相看未来的儿媳、女婿?”

贺晋远没说什么,只是朝她略点了点头。

姜忆安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问江夫人道:“母亲,三婶举办赏花宴,可是为了三房堂妹的婚事?”

江夫人点头道:“媳妇,正是这个用意。你那嘉云堂妹今年也十五岁了,该定亲了。不过,你三婶要举办赏花宴,也不光是为了你那堂妹,毕竟你两个妹妹也没定亲,府里有三个待嫁的姑娘,老太太也着急,这才特意定下了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