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也没有丝毫睡意。(第2/3页)

回到多福胡同的姜宅,姜忆薇带着冬花与高嬷嬷进了家门。

罗氏见女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大吃一惊,脸色也沉了下来。

“怎这么快就回来了?赏花宴结束了?怎不多在国公府住些日子?可是安姐儿把你赶回来了?”

她一连问了好几句,脸色越来越难看,高嬷嬷忙解释道:“太太,不是大小姐把二小姐赶回来的,是二小姐自己想要回来的。”

姜忆薇噘着嘴坐在椅子上喝了盏美容养颜的花蜜水,瞥了眼高嬷嬷,道:“你先下去吧,我要跟我娘说会儿话。”

罗氏看出女儿跟她有话说,便也道:“嬷嬷辛苦了,去好好歇歇吧。”

高嬷嬷年纪大了,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也累得慌,听见这话,便谢了罗氏,自去住处歇息去了。

待高嬷嬷走了,姜忆薇撇了撇嘴,哼道:“娘,你以后别听高嬷嬷那个老货的话,我看她现在跟长姐就是一伙的,凡事都向着她,不向着我。”

罗氏一听,眉头紧拧了起来,高嬷嬷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老人儿,从她做老爷的外室起就是她陪在身边的,岂会偏心那安姐儿?

罗氏思量了几瞬,道:“你别冤枉了嬷嬷,她有心劝你,也是为你好。”

姜忆薇嘟嘴翻了个白眼,没再说高嬷嬷的不是,而是坐在椅子上叹了几口气。

罗氏看她兴致不高,忙道:“你与娘说说,可见到了那秦大人?”

姜忆薇哼了一声,摇了几下脑袋,满头的珠钗随之晃了晃。

“娘,可别提了,那秦大人根本就没在马球场露面,我也没见着他。”

罗氏一听,唇畔露出冷笑。

那秦大人与姑爷是同窗,既去了国公府,就算不露面,姑爷也定然能见到他的。

可女儿连秦大人的面都没见着,分明是她那长女和姑爷根本没把薇姐儿的婚事放在心上,不愿从中牵线搭桥!

她心里生气,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叹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不容易去了一场赏花宴,难道是白去了么?你长姐能嫁个瞎眼的国公府嫡孙,你总不能连她也不如吧?”

姜忆薇无精打采地哼了几声,不过她掏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又很快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娘,你放心吧,我生得这样好看,一定能嫁个才貌双全高门大户的郎君,享受荣华富贵的!”

罗氏闻言,不由高兴地点头笑了笑!

薇姐儿说得对!

她那长女不过是嫁了瞎子,而她的亲生女儿,以后一定会比长女嫁得好,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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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院中,柳姨娘用湿帕子敷着半边青红交错的脸。

贺世子的肩背则刚上完了伤药,整个人半趴在罗汉榻上,嘴里不断发出吃痛的呻吟声,一只手还时不时摸几下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

贺晋平带着妻子肖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番景象。

听说爹娘挨了大嫂的打,他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此时看到爹娘脸上身上的伤,他不禁用力咬紧了牙关。

大嫂怎么这么过分,下手也太狠了!

贺晋平狠声道:“我去找贺晋远理论理论去!要不是他这样纵容大嫂,她怎么敢这么放肆?我看他眼虽瞎了,心还没死,连父亲都不孝顺了!今儿他敢纵着大嫂打爹娘,明儿这大房就是他当家做主,以后连父亲的爵位他也要袭走了呢!”

贺世子朝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算了,你别去了,安分些吧,别找打了。”

贺晋平急道:“爹,难道这事真就这样算了?”

贺世子摸了摸肩头,那一道一道的青紫印子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得他哎呦几声。

“你去找他理论,是打的过他们还是骂的过他们?”

听见父亲这样说,贺晋平眸色暗了暗。

他自小文武都比不上贺晋远,现在去找他,万一起了争执,别说与他动手了,恐怕自己连大嫂都打不过!

柳姨娘捂着半边脸,吃痛嘶了几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儿啊,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别与他们硬碰硬,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

贺晋平听了,出了一回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冷笑了笑,道:“爹娘说得是,与他理论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都在气头上,待过一阵子,我自会让有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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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婆母的院子出来,姜忆安与贺晋远回了静思院,才知道高嬷嬷已送姜忆薇回去了。

“二姑娘给大少奶奶留了话,说她先回去了,让大少奶奶不必担心她,还给大少奶奶留了一盒香粉。”桃红道。

姜忆安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姜忆薇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她竟还会送给她一盒香粉?

不过那香粉是她自制的,香气实在太过浓郁,她闻不习惯,便让香草把蠢货妹妹这份十分稀罕的心意收到了柜子里。

天色有些晚了,进屋之后,姜忆安便将房里的灯都点亮了。

烛火亮如白昼,她看了眼贺晋远,语气有些严肃地道:“夫君,你坐下。”

贺晋远微微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她的话拂袖落座。

他对灯坐下后,姜忆安便走近他身旁,一手轻抬起他的下颌,低头仔细瞧他脸上的伤痕。

他的肤色冷白,脸颊上三道长短不一的细细血痕看上去便尤为明显,不知是被什么划伤的。

这些伤痕不深,已经结了一点血痂,旁人兴许没有注意,但她眼尖,在他出现在众人面前为她撑腰时,便一眼看见了。

“夫君,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她轻轻在他血痕旁边摩挲几下,小声埋怨他几句,便拿了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挑出一点,在他脸上的伤处细细涂匀了。

温软的指腹轻轻浅浅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贺晋远微微仰首看向姜忆安,若非双眸覆着黑缎,看上去倒像是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一般。

他默然片刻,道:“想是我那时走得太快,被竹叶划破了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说完,他便抬手握住她的纤细手腕,温声道:“娘子,一点点小伤,不用涂药,很快就会愈合了。”

姜忆安蹙眉看了他一眼,道:“脸上受了伤,再小的伤也得重视,若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贺晋远默了默,唇角悄然抿直几分。

他的眼睛瞎了,只有这张脸还过得去,若是再破了相,只怕就再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待她帮他仔细涂完了药,他便去了外院的书房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