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祭拜(第4/5页)

可她一个当儿媳的,半点没尽过孝道,倒是天天与她作对,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现在想起来,依然让她来气!

“虽说你们两口子同意了,我不该多管的,但也不能安姐儿说要怎样就怎样,就算她嫁进了国公府,姜家的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主,”老太太想了一想,冷脸说道,“法会可以办,却不能马上就办,先抻她几日!再有,办法会的时候,都交于陈管家打理,你与巧娘都不用露面,让安姐儿自己祭拜就是了!免得她觉得自己仗着国公府的势,时不时回姜家耀武扬威,这以后给她留了脸,以后越发得寸进尺,还能得了!”

姜鸿道:“娘说得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做水陆道场的事,翌日一早,罗氏打发高嬷嬷去了海棠院传话。

高嬷嬷道:“大小姐,老太太、老爷与太太都商议过了,因办水陆道场需提前几日与寺院定下,这重阳节要到了,寺院里做的法事多,需得过半个月才能办,老爷说,让您先回公府去,等这边定下了日子,再打发人去请您回来。”

彼时姜忆安正坐在窗畔磨刀,箱子里的杀猪刀,一把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随便拿出一把,便在日光下闪着寒光,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听见这话,她也不意外,淡淡笑了笑,说:“那就劳烦嬷嬷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就在这里等着,要是三日内不做法事,我自去寺院做去,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这时间期限,就是三天,高嬷嬷一听,便打算去吉祥院送话,姜忆安却突然叫住了她,道:“嬷嬷留步,夏世子与我二妹定亲,你应该知道吧?”

高嬷嬷脸色有些讪讪的,不知该说什么。

这事她是早就知道了,只是太太拦着,她不好私下去给大小姐传话的。

“侯府前儿才送来了定亲礼,一个月后二小姐就要成亲了。”

姜忆安若有所思地拧起了眉头。

那平南侯府的周夫人给儿子相看的是公府嫡女,是个讲究家世门第的,怎么又忽然转变主意,让夏世子与姜忆薇定亲?

姜忆安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凳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嬷嬷,我问你这件事,不是让你为难,而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高嬷嬷愣了愣,还以为大小姐会疾言厉色骂薇姐儿恬不知耻抢走了三房的亲事,让她以后在国公府难做人,没想到,大小姐说出的却是这番话来。

高嬷嬷道:“大小姐觉得哪里不对?”

姜忆安思忖片刻,道:“说句实在话,我那二妹虽说生得不错,但也不至于到了别人见了她的小像,就会一见生情要娶她的地步。我想你们还是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别是侯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坑害了薇姐儿。”

高嬷嬷一听,深觉有道理,那侯府送来的定亲礼,缎子还让虫咬了,就算不是故意的,那也说明侯府对这桩婚事并不是真得上心。

“大小姐说得极是!”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么重要的事,大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太太和二小姐?”

姜忆安笑道:“嬷嬷,这是我的推测而已,也不一定是真的。虽说姜忆薇蠢了点,我也希望她能嫁个如意郎君。只是这话我去说,继母不会听,只会觉得我不盼着薇姐儿好过,而你是继母身边的老人儿,薇姐儿又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去说,分量比我重,也许会管用。”

高嬷嬷直看着姜忆安,见她目光澄澈地望着自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嘴唇抖了几抖,低头道:“老奴知道了,我去与太太说。”

姜忆安道:“嬷嬷记住,不要说是我说的,如果知道是我说的,继母反而不信了。”

高嬷嬷点头:“大小姐放心,我知道。”

高嬷嬷急忙去了罗氏的吉祥院,将话都告诉了罗氏,当然其中隐去了姜忆安提过的话,只说是自己想到的。

她忧心忡忡地说:“太太,侯府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只消派人用心去打听一番,便能打听到的,事关二小姐的婚姻大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罗氏听了,却只是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眼,不咸不淡地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注意的。还有事没有?”

她的薇儿眼看一个月后就要与夏世子成亲了,这个时候高嬷嬷说出这番话来,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想坏了薇儿的婚事吧!

高嬷嬷听了,只得抿嘴按下这个话头,道:“大小姐还说了,三日内府里要是不给苏夫人办法会,她就自己想法子去了。”

苏夫人?称呼死去的苏氏得这般恭敬?

罗氏冷冷一笑,斜看了高嬷嬷一眼。

她没说什么,闷不吭声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对她道:“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的话,嬷嬷就回去歇着吧。听说你最近腰疼,在院里好好养一养身体,没有我的吩咐,就先不用到院里来当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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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日过去,静思院中不闻平时嬉笑欢乐的声音,安静无比。

这日是重阳节,一大早,国公府打开祠堂,随两位叔父祭拜过先祖后,贺晋远回院中喂完了猫儿,便静默地坐在书房里,半天没有出来。

书房外,南竹与石松面面相觑许久,不约而同地伸手比起了剪刀石头布。

石松伸出砂锅大的拳头,南竹则出了一把剪刀。

石松高兴地咧了咧嘴角,低声道:“竹子,我赢了,你去与少爷说。”

南竹苦恼地摸了摸头,低声道:“松哥,自从少奶奶嫁进来,少爷就不喝酒了,连酒坛都不让往院子里放,我不敢去,要不咱再比一回吧......”

他耍赖,石松抓住他的手腕往背后一扭,南竹龇牙咧嘴地嘶嘶吃痛,不由嚷了起来,“哎,你轻点下手行不行......”

外面吵闹的动静传到书房,贺晋远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怎么了?”

石松松开了辖制,南竹揉了揉手腕,前者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赶快去给主子回话。

南竹只好磨磨蹭蹭挪到窗旁,清清嗓子道:“少爷,大太太刚打发人送了两坛菊花酒来,就放在院外了,这酒是小的拿进来,还是......”

话未说完,贺晋远便淡声道:“拿进来吧。”

南竹愣了愣,石松也有些意外,心道,难道少奶奶不在家,少爷要破一回例?

菊花酒放进了书房,贺晋远沉默片刻,问道:“只有两坛吗?”

石松愣了愣,道:“只有两坛,主子还要吗?小的出去买。”

贺晋远默了默,长眉蹙在一起,许久才道:“不用了,就两坛吧。”

话音落下,石松却忽地想起一事来,南竹也想了起来,两人暗暗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