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让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第3/4页)

她故意骂狠了些。

果然,被这些话一激,林有才气得咬紧牙关,一双眼几乎喷出怒火来!

他倏地摊开掌心,只见一柄短匕泛着寒光一闪而过,径直往姜忆安面前刺去。

然而下一瞬,她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眼疾手快地抬脚,闪电般踢向林有才的手腕。

当啷一声,匕首从他的手中飞出,落到了地上。

林有才吃痛捂住自己的手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又当胸踹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立时飞了出去。

之后砰的一下沉闷声响,重重跌落在地。

林有才狼狈地趴在地上,抬眼瞪着姜忆安,哑着声音,恨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臭婆娘,你.....你还有些本事,我小瞧你了!”

姜忆安才不听他废话,拿起案上的空茶盏朝地上一摔,喝道:“有人杀我,快来救我!”

外面久候的护院们当即冲进花厅,反扭住林有才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你竟敢持刀谋杀我们大少奶奶,现下擒住了你,证据确凿,这就把你送到官府去治你的罪!”

林有才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到护院们的话,后怕涌上心头,双手紧紧抓住绸布袍子的衣角,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后背都洇湿了一片。

方才冲动杀人,现下顶上这样的罪名,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他忙不迭求饶:“诸位息怒,有事好商量,这都是误会,我一时手滑,才......”

姜忆安冷冷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手滑?林二郎君手滑得真巧,要不是我反应快,那刀子都捅到我身上了。”

说着,她瞥了眼其中一个护院,道:“还不快去报官?”

护院会意,疾步如飞地走出了花厅。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身穿皂衣的顺天府捕头前来,询问起案发时的详情。

林有才看着那官家差役,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牢狱之灾,登时惨白的脸上冷汗直流,身体也在不自觉发抖,方才要银子时的无赖气势早已半分也无。

“各位官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才就是一时冲动......”

话音未落,花厅外响起沉缓的脚步声,贺晋远走了进来。

虽是双眸覆着黑缎,眼前依然漆黑一片,他却似能够感应到什么似的,下意识朝姜忆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娘子,你可有受伤?”他沉声开口,嗓音中却罕见的有一丝不稳。

“夫君放心,我没事。”

说话间,姜忆安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长指,示意他按照商议好的来。

贺晋远沉默数息,微微偏首,似在垂眸看向趴在地面的林有才。

他冷声开口:“你今天差点伤到了我的娘子,可知触犯了本朝律法,罪不容赦?”

姜忆安微微一愣,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对啊,不是之前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他怎么也训斥起林有才了?

姜忆安小声提醒他,“夫君,错了。”

贺晋远默然片刻,胸膛沉沉起伏数息,才再次开口,对林有才道:“你兄长毕竟于我有恩,看在林兄的份上,如果你以后能够改掉赌钱的恶习,我就考虑饶你这一次。”

林有才一听,当即赌咒发誓说:“贺公子,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这样了,如果我再一个赌字,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你们放过我这一回,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往后只念你们的好!”

贺晋远道:“既然你诚心悔过,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保证以后永远不再沾染赌/博,用心侍奉寡母长嫂,悔过自新好好做人。”

默然片刻,他又道:“你的母亲染了重病,你的大嫂日日摆摊卖豆腐讨生活,他们极为不易,你沾染赌钱的恶习,非但没有做顶梁柱顶起林家的门楣,保护她们,却反过来伤害她们。你大哥若有在天之灵,该多么痛心会有你这样一个兄弟。”

听到这些话,似有所触动,林有才沉默了半晌,突然抬手捂住眼睛,泪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他无声哭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说:“贺公子,你说的话我明白了,我也都答应。”

两个皂衣捕头一早便收到知府大人的吩咐来了国公府,虽例行公事询问了案由,剩下的却全凭贺晋远做主。

此时见一桩案子这样消了,便也告诫他道:“主家宽宏大量饶你这一次,不让你沾赌,也是为了你好。世间有多少沾了赌后家破人亡的,你要是最后一无所有,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既然有了这次机会,以后就改过自新,找个正经营生过活,好好过日子吧!”

林有才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都一一应下,他看似已有痛改前非的态度,姜忆安却不敢全然相信他。

这沾了赌的人,赌咒发誓跟放屁一样,他现在不知是害怕吃上官司,还是真的有所懊悔,当下点头答应,说不定转眼又变卦了。

若是给他安排个差事,再的经常监督着他言行,想必会好许多。

她脑子里刚有了这个念头,花厅外又突地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转眼间,秦秉正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官袍未换,带着冷肃官压,锐利如刀的眼神从林有才身上掠过,之后转眸看了眼贺晋远,道:“长风,我来了。”

姜忆安十分意外,贺晋远也有些诧异,“秦兄,你怎么来了?”

秦秉正没有解释。

今日见了廖知府,听说贺晋远要用捕头解决一桩案子,他疑心是沈家的人到国公府闹事,便尽快赶了过来。

好在不是沈家,贺嘉月虽不在这里,他知道她应该是安然无恙。

看了眼林有才,再看了看当前的情形,他已差不多知晓是何事,于是眉头沉了沉,道:“长风,虽说此事可消,但鉴于林有才好赌成性,品行恶劣,他的话不能作数。不若以后就让他到刑部衙门做个日日点卯值班的小吏,本官会留意他以后的所作所为,绝不让他有再犯的机会。”

思忖数息,他沉声道:“这个办法可还算周全?”

姜忆安眼神不由一亮。

秦大人此举,既为林有才安排了个差事,让他走上正路,又能亲自监督他,如此再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反复无常,再沾染上赌钱的恶习了。

这自然是个万全之策,贺晋远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此事议定,那林有才也都应了下来。

回到林家宅院,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嫂与母亲面前,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地道:“娘,嫂子,过去我简直猪狗不如,实在对不起大哥,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