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是她要从姜家要走的最……(第2/4页)
姜老爷一噎,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看了眼罗氏,眼中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罗氏心虚地抿了抿嘴,脸上溢出笑来,解释道:“安姐儿,这不怪你父亲,那时是想着你刚嫁进公府,咱们还是低调行事,不宜太过张扬。”
姜忆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着她道:“娘,我又不是只怪我爹,我连你和祖母都一起怪的。”
说完,她便看也没再看姜老爷和罗氏一样,拉着贺晋远的手,踩着姜家门口新铺的毡毯,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家门。
姜鸿气得胡子抖了抖,瞪眼骂道:“你听听,好好给她说话她不听,又在那里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娘家欠了她什么不成!”
罗氏也气得脸色发青,不过转念一想,不如趁着此时先与丈夫提前说好不要再被长女哄骗走银子去,便忙道:“老爷,不管怎么说,这回安姐儿回来,可不能再给她银子了,咱们家都快让她掏空了!”
姜鸿道:“你放心,这次不管她再说什么,都不理会她就是了!”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将近正午的时候,平南侯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多福胡同外。
马车缓缓停下,先从车上下来的是四个上了年纪的嬷嬷,都穿一件靛蓝的夹棉褙子,头戴银梳,罗氏一看,便知是侯府有头有脸的老奴。
接着是四个年轻的丫鬟,每人手里都捧着手炉、巾帕、痰盂等物。
嬷嬷与丫鬟们先后向罗氏与姜老爷行了礼,便分列两侧站了,期间个个闭嘴不言,鸦雀无声,一走一站皆有章法,罗氏不禁暗叹,到底是高门大户,连下人的礼仪规矩都大有讲究。
过了片刻,另一辆鎏金车架的奢华马车停在胡同口,这才是姜忆薇与夏世子乘坐的马车。
罗氏一看那车,比长女乘坐的乌篷马车耀眼夺目,唇角不禁得意地弯起几分。
待马车停稳了,车门打开,夏世子躬身从车里出来,立时便有小厮弓背蹲在了车旁。
他踩在小厮背上下了车,姜忆薇也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便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微微上抬,微笑看着她,做出一个请她下车的手势。
姜忆薇抿嘴一笑,扶着他的手下了车。
罗氏与姜鸿看到女婿这般体贴女儿的一幕,不约而同得对视一眼,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隔得远远的,姜忆薇看到爹娘,莫名眼眶一热,提起裙摆便朝他们匆匆跑了过来。
谁知刚跑了几步,便有嬷嬷冷声提醒道:“少夫人,请您注意仪态。”
高嬷嬷也陪在她身边,闻言绷紧老脸看了眼那嬷嬷,也低声道:“二小姐,她们都瞧着呢,注意着些吧。”
姜忆薇便放慢了步子,快步走到罗氏面前,本想要扑到她怀里撒娇,一想到身后还有四双眼睛盯着,便赶忙打住了念头,道:“娘,我饿了,饭做好了吗?”
罗氏忍不住一笑,道:“难不成在侯府还吃不饱饭,回娘家都没问安,就先问饭有没有做好。”
姜忆薇不自在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钗,道:“那怎么会?我早晨没胃口,随便垫补了些,特意空着肚子,就等着吃家里的酱肘子呢!”
罗氏知她喜欢这个,早已吩咐厨房做了这道菜,娘儿两个说话间,夏鸿宝也已拜见了姜老爷。
姜老爷看二女婿虽脸有菜色,但身姿英挺,气质矜贵,说话行事也很是稳重,心中更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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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正院的明间里暖意融融,姜忆安在靠窗的罗汉榻坐着,贺晋远则坐在她身边,低头为她剥着炒松子。
他每剥几颗,便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焦脆香甜的松仁很快堆满成一座小山,屋里泛着淡淡的松仁香。
姜忆安吃了一把,觉得味道不错,便也抓了一把松仁放到他手里,道:“夫君别光给我剥了,你自己也吃一些。”
贺晋远轻笑了笑,温声道:“好。”
吃完她给他的,他便继续为她剥起了松仁。
姜忆安喝了口热茶,托腮看着他剥松子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轻快地叩了几下。
平南侯府规矩大,知晓姜忆薇不会这么早来,她先一步回到姜家,自然是有打算的。
想了会儿,她让人去把一个叫“杏娘”的仆妇叫了过来。
这杏娘大约四十多岁,在姜家担着看守酒窖的差事。
当初成婚之前,姜忆安曾与她打过照面,因罗氏找了几个健壮的仆妇守着她的院子不让她出门,其中就有这个杏娘。
杏娘进来后,忐忑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大小姐,因生怕她追究那时的事,抿紧唇角不自在地笑了笑,道:“大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我?”
姜忆安却忽地笑着起身,亲自移来凳子让她坐下,道:“杏娘姐姐,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向你打听。”
杏娘心里狐疑,不敢受她的礼,奈何姜忆安非要让她坐下,便挨着半边凳子坐下,讨好地笑道:“大小姐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奴婢就是,像以前为难大小姐的事,我是再不敢了。”
看她局促不安十分紧张,姜忆安宽慰她道:“那时是你听了我爹娘的吩咐,岂是你自己能做主的?杏娘姐姐你放心,我绝不为这个难为你。”
一句话让杏娘心里去了疑,提起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在椅子上坐好了,笑道:“奴婢只管着酒窖,平时也不大到前院来,不知大小姐向我打听什么事?”
姜忆安道:“杏娘姐姐,你可还记得,我们家的姜记酒坊,原来是叫苏记酒坊的?”
杏娘是姜家的老人,这件事自然记得,当初苏夫人嫁到姜家,陪嫁来的大酒坊,就是苏记酒坊。
当时酒坊酿造的苏清酒全城有名,只是后来改成了姜记酒坊,那酒也失去了配方,没再酿出来过。
见杏娘点了点头,姜忆安微笑道:“方才我还问过陈管家,咱们家那酒窖里还有以前存放的酒呢,放了这么多年,味道应该更好了吧。”
听她这样说,贺晋远剥松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唇角不觉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她哪里问过陈管家,不过是套仆妇的话罢了,但偏偏说得煞有其事,让人难以怀疑。
杏娘猛地一拍手,叹道:“这么些年了,大小姐还记得呢?那酒窖里可不是存着好些坛苏清酒呢!我昨儿个还暗自嘀咕呢,那酒存了也十多年了,怎还不用,该不是老爷太太忘了吧。”
姜忆安笑道:“杏娘姐姐,不是不用这些酒,我爹娘特意留着呢,今天是我妹妹回门的好日子,这酒就要派上用场了。你也知道,这苏清酒放的年限越久越香,今天侯府的姑爷来了,宴席摆上几坛十多年的苏清酒,不正是给我们姜家长脸的时候吗?杏娘姐姐也要先提前预备着,别到时候让你去酒窖拿酒,一时手忙脚乱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