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他的唇角轻轻擦过。……(第2/3页)
姜忆安灿然一笑,“那可要谢谢四婶的绢花了,要是没这绢花戴,我可比不过别人。”
崔氏闻言也高兴地笑了起来,嘴里却道:“就你这臭丫头嘴甜,没这绢花,别人也比不上你。”
坐下说了会儿子话,因快到了饭时,江夫人要留她一起吃暖锅,崔氏道:“大嫂,我就不吃了,晋川那小子还闹着晚上吃酱肘子呢,我都让大厨房做好了。”
她这样说,江夫人便也不留她了,让夏荷把酒肆送来的酒拿来一坛,让崔氏带回去。
崔氏连连摆手说:“大嫂你留着自己喝吧,我院里还有呢。”
江夫人道:“这是从嘉月酒肆里拿来的荔枝酒,味道与我们京都的酒不一样,你拿走一坛尝尝就是。”
崔氏道:“大嫂,知舟年底也要回来,他那性子你知道的,别说喝酒了,就是我屋里放几碗酒摆供,他都要瞪起眼睛训人的。”
知晓四弟是个冷硬的脾气,江夫人便不好再坚持,只得任她去了。
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暖锅。
烫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贺嘉月先给姜忆安倒了一盏荔枝酒,道:“大嫂,你尝尝这酒如何。”
临近年关,她的酒肆生意越来越好,这荔枝酒度数低,入口同果酿一般,从南地运送而来,深受京都女子喜欢。
姜忆安听她这样说,便尝了几口,荔枝酒入口,不由眼前一亮,连声赞道:“确实好喝,妹妹,再给我倒一大碗来!”
闻言,贺晋远为她夹菜的动作突地一顿,微微偏首看向她。
“娘子,少喝一些。”他低声提醒道。
姜忆安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自信地道:“夫君放心,这酒不烈,我喝不醉的。”
她说完,便兴致高昂得对贺嘉月道:“妹妹,那酒坊的酒,是不是都送到酒肆去卖的?”
因她才从娘家要回了酒坊,那酒坊还是由陈管家打理,她对酒坊的生意堪称一窍不通,恰好嘉月对此了解一些,于是姑嫂两个便聊起了这酒坊与酒肆的事。
听女儿与儿媳聊着,江夫人突然想起一事来,忙教夏荷把库房里的账本拿一些过来。
先前因为府里接二连三有事,长媳认字的事都落下了。
她这些账本原来就是为长媳准备的,现如今长媳又多了一些酒坊的声音,学认字与学看账本,都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用完饭,江夫人拉着姜忆安的手,目光殷切地看着她,嘱咐道:“忆安,这些账本,你拿回去看看,闲暇时学着认字认账,可不能再耽误了。”
姜忆安唇边笑意凝住,暗瞄了几眼那厚厚的账本,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这厚厚一摞账本子,是最近十多个月的账本,共有十二本,竟然这么多!
“娘,这都是什么账?”
江夫人笑道:“这是前些年咱们长房的花销进项,看着虽多,账目却是简单的。你先从这简单的看起,等以后再去看你自己酒坊的账,心里就有数了。”
虽然知晓婆母这是好事,但看到这么多账本,姜忆安还是直觉眉心突突直跳。
因临近年节,京都也热闹,江夫人也不舍得让这些账本拘住了儿媳,便道:“再过几天相国寺有庙会,你认完了账本,便去和你妹妹们逛逛去。”
一听到可以去逛庙会,姜忆安的心情才霎时好转了些许。
吃完暖锅,回到静思院,她便把那厚厚一摞账册搁在了卧房床头的小几上,还特意拿了一本放在自己的枕头上,以表自己势要学习认字认账的决心!
沐浴完回房,贺晋远摘下了眼前的黑缎。
这几日来,他感觉视力似乎已恢复至原来的一成,相比于之前眼前大团模糊重叠的光晕,现在所看的景象,比之前更清楚了一些。
他负手站在不远处,用力眯起凤眸,凝神向榻上的人看去。
只见他的娘子身着藕荷色寝衣趴在床榻上,浓密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背上,笔直纤细的小腿高高翘起,穿着绫袜的双足时不时晃动几下。
他凝神看了她许久,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但榻上的人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而是低头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账册,时而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时而拖长音调为难地叹口气。
双眸还在恢复之中,不可视物过度,贺晋远暂时按捺住想要再看她片刻的冲动,重新将缎带覆在眼睛上,大步朝床榻边走去。
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姜忆安转头看向他,忙道:“夫君,你快过来!”
贺晋远撩袍在榻沿旁坐下,温声道:“娘子在看什么?”
姜忆安苦恼地晃了晃手里的账册,道:“母亲让我学看账册,我这不是正在勤学苦读么,可是——”
她伸出手指在账册上重重点了点,眼巴巴看着他,无奈地道:“这上面有好多字,我不认识它们,它们也不认识我。”
贺晋远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道:“娘子有哪些字不认识,我来教你。”
姜忆安眼神一亮,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
“夫君怎么教我?”
贺晋远思忖数息,微微偏头看向她,温声道:“娘子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说着,他屈膝上榻,身姿笔挺地靠在床头,示意姜忆安到他身边来。
姜忆安二话不说坐到了他旁边,正要把手里的书册递给他,贺晋远却伸出手来,道:“娘子如之前学写我的名字那样,照着字形在我手心写下即可。”
这倒是个好主意,姜忆安高兴地翻到第一页,她认得前几个字是“三月初七”,后面的几个字,便用手指头当毛笔,在贺晋远的掌心中一笔一划写了出来。
她写字很认真,也格外用力。
只是到底与那些陌生的字太不熟悉,写出来笔画或有增减,或长短不一,第一个字写完,她自己都有些气馁,略有些忐忑地问:“夫君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贺晋远微微一笑,温声道:“娘子写得很清楚,这个字是“发”。”
得到她的鼓励,姜忆安顿时信心大增,一手抓住他的掌心,紧接着把剩下的一串字都描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写完后,贺晋远略回忆片刻,道:“这是母亲记的收支账目,娘子方才写的几个字,连起来是“发放内院下人月银共计六百四十八两。””
姜忆安思忖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母亲记的账,除了大房的日常收支细账,还要管着内院下人月银的发放。”
贺晋远温声道:“正是如此。”
国公府主子下人共有三五百人,每日府内事务繁琐,虽是三婶打理着府中中馈,但据他所知,下人月银这一项,是由母亲分管了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