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挨了父亲一记巴掌。……(第2/3页)

谢氏脸色惭愧,后悔地抹眼掉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贺三爷唉声叹气了一阵,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是必得想法子解决的。我想,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过苦劳的份上,只要咱们尽快把银子还上,父亲总会从轻发落的。”

谢氏哭道:“三爷,我何尝不想把银子还了,只是这么多银子,到哪里去筹去!”

贺三爷叹了口气,道:“咱们私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谢氏想了想,道:“账上的现银,连着给嘉云准备的嫁妆,还有为嘉承以后娶妻准备的聘礼,总共还有两万银子。”

贺三爷道:“那就把这些银子先还回官中,填上先前一部分亏空。”

谢氏抹着哭红的眼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看她哭个不住,贺三爷愁眉不展,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他叹了口气,打算再想法子出去筹钱时,忽地有丫鬟进来传话,道:“太太,三爷,阁老大人来了,正在荣禧堂与国公爷说话呢,说让您二位过去。”

听说岳丈大人来了,贺知丞心里一紧,谢氏顿时变了脸色,神色更加慌乱了。

公爹已经够严厉了,可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也没有当面责骂她一句,她的亲爹来了,可是会狠狠教训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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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中,谢阁老与国公爷相对而坐,谢氏的兄弟谢侍郎坐在下首,三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凝重。

先帝还在时,谢阁老原是御史出身,因屡次直言进谏,颇受先帝赏识,任内阁首辅多年。

只是自今上登基以后,谢阁老疾病缠身,实在力不能支,便致仕归家,安心养病,不再过问朝中政事。

沉默喝了一口茶,想起长女在夫家做的事,谢阁老的脸色更加难堪。

若不是外孙女哭哭啼啼到府里说起了长女的所作所为,只怕他至今还不知道长女做出这种事来!

谢氏与贺知丞到了堂内,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谢侍郎,见他脸色发沉,心里不由一紧,又看向谢阁老,怯声道:“爹。”

然而下一瞬,啪的一声,堂内响起重重掌掴的声音。

挨了父亲一记巴掌,谢氏捂住红了半边的脸,低头不敢吭一声。

谢阁老高声斥责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嫁到国公府,你公婆对你委以重任,将偌大个府邸交到你手里打理,你可倒好,私吞了这么多银子,简直闻所未闻!你是我谢家长女,在娘家该为弟妹之表率,在夫家该为妯娌之楷范,以前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把我谢家的家训都忘了吗?!”

谢氏顿时泪如雨下,道:“爹,是女儿错了。”

谢阁老喝道:“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先时你弟弟打发佟氏来劝你,你可有半分放在心上?若不是现在东窗事发,只怕你比这还厉害!我看你与那些贪官污吏也没什么区别,该拖下去打个皮开肉绽长长记性!”

谢氏低头抹着眼泪,不敢作声。

谢阁老说着,一时更加气上心头,抬手指着谢氏,气得浑身乱战,对贺知丞道:“贤婿,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你也不用再袒护她了,把她休了撵出府去,我们谢家也只当没有这个女儿,让她以后自生自灭去吧!”

贺知丞忙上前搂住谢阁老的腿跪下,含泪道:“岳父大人息怒,夫人有错,小婿更是有错!都怪小婿没有及时规劝夫人,才生出这些事来!岳父有火,就朝小婿身上发,不要气坏了身子,也不要怪罪夫人了!”

谢阁老看了他一眼,无奈叹气道:“贤婿快起来吧,老夫生的是她的气,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非要袒护她。”

国公爷一直沉默未言,此时威冷的眼神瞥向老三,眸中闪过一抹意外。

他这个儿子,性子温吞没有主见,自小文不成武不就,是几个兄弟中才能最平庸的,而今日能这样挺身而出护着谢氏,担起这份错责,倒是还不枉为人夫。

待请谢阁老坐下,贺知丞道:“父亲,岳父大人,正好两位长辈都在,我也有一事要说。谢氏所私吞的银两,都交于了长子晋衡,那不孝子这几年在广安就任,不知挥霍了多少银子,我会亲自去广安一趟,将他手头剩下的银子要回来,而我家中私账上尚有两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我都会如数交还到官中的账上。至于剩下的银子,我和夫人会想办法慢慢筹齐了,直到将所有吞下的银子还清为止。”

说到这里,他撩袍跪在地上,道:“还请父亲与岳父大人给我们一个机会,容我们知错改正,将功补过。”

谢阁老沉默片刻,叹气看向国公爷,道:“贺兄,是我教女不严,给你添了麻烦,这是国公府的家事,怎么处理你说了算,就算是你做主把我这长女赶出国公府,我也没意见。”

国公爷眉头紧拧,道:“亲家,此事容后再议吧。”

说完,沉冷的眼神扫过贺知丞。

几个孙辈中,惟有三房孙子贺晋衡自小不爱读书,整日追鸡撵狗,打马游街,像匹脱缰的野马那般顽劣。

若非先帝开恩荫封了个小官,现在还不知会怎样。

谁想他外出任职,竟会挥霍这么多银子。

“晋衡在外头任职,却花了这么多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知丞也不知晓那个顽劣的长子怎会比在家时还过分,道:“父亲,我明日告假以后,即刻动身去一趟广安,到了那里,定然狠狠训斥他一番!”

闻言,谢氏的兄弟谢侍郎也忙起身,拱手道:“国公,晋衡他在广安确实大手大脚了些,但听说也并非一事无成。晚辈愿随姐夫一同前往,待查清他在广安的所作所为后,会将他带回京都,接受国公教导。”

国公爷沉沉嗯了一声,谢阁老也点了点头,道:“那你就一同前去吧。”

谢氏一直流泪不止。

父亲与兄弟来国公府,虽说是当面斥责她,但又何尝不是为她好,至于长子的事,她全凭公爹与父亲做主。

谢阁老与国公爷又叙话至夤夜时分方散。

送亲家离开国公府后,国公爷亦是思绪沉沉。

三儿媳贪下府中银子不能轻拿轻放,但亲家与他同朝为官多年,今日来此的良苦用心,他焉能不知?

若是孙儿贺晋衡没有在外任意妄为,挥霍家财,看在亲家的面子上,待三房补齐所欠的银子后,这事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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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院中,想起三嫂贪了那么多银子,府里账上还有五万两银子的亏空,崔氏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这日一早醒来,她便把库房里装银子的箱子搬到卧房里,拿了个算盘,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银子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