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状元郎夸官游街啦!(第2/4页)

自她记事起,这位陈管家就在姜家打理着府内外的大事小情了。

据说他是老太太的娘家远方侄子,与继母罗氏是又是远房表兄妹,如今人也已到了中年,虽当着姜家的管家,每月的月钱不低,应该也有不少积蓄,却一直没有娶妻成家。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姜忆安便收回了视线。

这姜家酒坊,自从回京都来,还是她第一次来。

但她小时候经常随着母亲到酒坊来玩的,是以对这里并不陌生。

她慢慢沿着酒坊走着,时而停下几步看一眼工人酿酒的地方,道:“陈叔,先前我看了酒坊的账本,这些年菊花酒的销量并不尽如人意,你可曾想过如何改进?”

陈管家搓了搓手掌,面色露出几分苦恼来,道:“大小姐,不是在下不想改进,实在是咱们酒坊产的酒不及别家,当年苏夫人在世时,酒坊里的苏清酒大大有名,现在这菊花酒,实在没办法与苏清酒相提并论,只是可惜那酒怎么也生产不出来了......”

说话间,到了坊里的酒灶前,那些做工的工人看到陈管家,干活无比地卖力,还都齐齐点头鞠躬问好,还有一个是管这酒坊的管事头子,见了陈管家,脸上便堆起笑来,态度也十分殷勤恭敬。

只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甑前接酒,连头都没抬一下,只低头默默做着自己的活儿。

不过,听到姜忆安的声音,妇人突地抬起头来。

待看清她的模样,她的眸底突然闪过一抹惊喜,激动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不过,陈管家突然往这边看来时,她却极快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出了这处地方,陈管家道:“大小姐,方才酿酒曲的地方您也看见了,那酒曲就只是寻常方子,而苏清酒的关键在与原料配方,没有方子,无论如何生产不出那样的酒来,不知大小姐是否知道苏清酒的方子?”

姜忆安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我娘去得早,那时候我还小,酒坊里的事我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那方子了。”

听到这话,陈管家极是可惜地叹了几口气,眼睛却滴溜溜转了几转,看了看她带来的几口布袋,道:“那大小姐带的这些东西是......”

姜忆安笑了笑,道:“我琢磨过了,这酒坊里的菊花酒不好,应该是酒曲不行,所以特意在古籍上查了一个制酒曲的方子,打算试一试。”

说着,她便让武大、武二把布口袋打开。

那里面是已经按照份数配好的酒曲原料,有人参粉、茯苓粉等物,不过药粉与粮粉混合在一起,已看不出都有什么来。

陈管家隐晦地打量了几眼。

姜忆安没避着任何人,反倒当着酒坊的伙计管事的面,让武大、武二把那些原料都倒到瓮里。

制酒曲是个功夫活,陈曲则需要半年之久,她看了一眼陈管家,下巴一抬,不容置疑地吩咐道:“这些酒曲我以后要用,现在就做,改日做好了,打发人给我送信,要是出一点纰漏,陈叔我可是要拿你是问的!”

吩咐完,她故作得意得轻笑一声,双手抱臂慢悠悠向外走去。

陈管家眉头不由一皱。

他原觉得这制酒曲的原料也许是那秘方,但现在才发现,这大小姐到酒坊来,是明摆着想借制酒曲来为难他来了!

这确定无疑是她的伎俩!

她既然要走了酒坊,那必定是要想法子代替他这个管家管辖酒坊的,他必须得防!

想到这里,他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沉声道:“大小姐留步!”

姜忆安顿住步子,回头看着他,道:“陈叔,怎么了?”

陈管家面露难色,道:“大小姐,这高温灶房现在还要用来制菊花酒的酒曲,耽误不得,再者,制酒曲的人手也不够用,若是现在就制的话,属实有些难办。”

姜忆安似是忽然想到了这点,蹙眉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个,照你这么说,是暂时没办法了?”

陈管家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姜忆安睨了他一眼,唇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他推拒,那她的酒曲,就必然能做成了。

她似是苦恼地按了按额角,突然眼神一亮,道:“这样吧,酒坊还有没有会制酒曲的,你把他们都叫来,我看若有合适的,直接吩咐他干活,这样既不耽误菊花酒,也不用劳烦陈叔你了。”

陈管家沉吟片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让他来担责,也不是用他的人,她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陈管家把甑前接酒封坛的几个男女伙计都叫了过来。

姜忆安打量着他们,看到其中有个妇人似乎有几分脸熟,便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

妇人只低着头任她打量,却不发一言。

陈管家指了指那装酒曲原料的瓮,道:“大小姐想要找个会制酒曲的,你们几个以前也做过一些,可有人愿意担此重任?”

几个人虽做过,但手艺早生疏了,且他们虽然不了解大小姐是什么脾性,但若是好事,肯定轮不到他们这些做苦力的伙计身上。

闻言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那妇人却忽地往前走了几步,道:“我还会一点,但不保证能做好,若是大小姐不嫌弃的话,让我来做吧。”

陈管家意外地看了她几眼。

这妇人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平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因做活还算细致,开的工银又低,是以在坊里也做了好些年的活计了。

他虽意外,但现下她愿意出来接下这桩费力不讨好的事,倒省了他的麻烦。

姜忆安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低头微笑说:“我姓牛,大小姐叫我牛娘子就行了。”

姜忆安回想许久,在记忆中并没有搜索到一个叫牛娘子的人,便只好作罢。

交待好牛娘子做酒曲的事,她便离开了酒坊,没再多呆。

从酒坊出来,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她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

当年母亲去世之前,将酒方用密信的方式留下,显然是因她年纪太小,担心酒坊和方子被姜家的人把持住不还给她,才特意这样做的。

现如今酒坊虽在她名下,但酒坊中没有她信赖的人,这一回交由牛娘子做酒曲,之后插手酒坊的事务,她会一步一步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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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而行,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热闹的欢呼声传来,她拉开窗牖向外看去。

遥遥看到有人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喊道:“状元游街了,状元游街了!”

想到南竹提到的贺晋远当年中了状元骑马游街时的盛况,姜忆安忽然起了兴致,也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