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正文完结。(第2/3页)

但光是这些,她还觉得不太够,便连她常用的杀猪刀,她喜欢看的话本子,她喜爱吃的松子糖,也给他准备了一些。

夜色渐深,贺晋远从府外回家,看到静思院中堆了一堆木箱,房里还有几个硕大的木箱也装得满满当当,不由哑然失笑。

姜忆安还在房里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突然一条坚实的长臂揽住她的腰,贺晋远将她带到了他的怀里。

他微微一笑,温声道:“娘子不用为我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在家中安心等我,莫要挂念。”

听他说得如此轻松,好像一去三个月就能回来似的,姜忆安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头。

“怎么用不着?边境多风沙,又没这么多吃的用的,万一天冷了,又或是天热了,衣裳也得及时替换,还有,万一你想吃糖了怎么办......”

话未说完,她眼圈突然泛红,用力甩开他的长臂,气呼呼躺到了榻上。

她知道他为国征战,自己不该生他的气,可她却忍不住朝他发脾气,对他发完脾气以后,她又生起了自己不识大体的气!

一想到明天要送他离城,她的泪珠儿就莫名落了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自私地想着,她宁愿他是个普通的男人,不必是什么状元,也不必是什么大将军,只要他安然无恙地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清水镇嫁人算了,至少夫君能在我眼前,我杀猪就能养着他,不用他出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贺晋远脸色发沉。

一想到他那日藏起来的话本子,她又翻找了出来,且还尤其喜欢看有李大牛的那部分内容,甚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的脸色便更沉了。

他屈膝上榻,伸出一双长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娘子莫要说这样的胡话,等我回来,就会好好陪你的。”

姜忆安呜地哭了一嗓子,含泪锤了他几下,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你要好好的,答应我,回来的时候,你不许少一根毫毛!”

贺晋远勾唇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

“娘子放心,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过?”

姜忆安不由破涕为笑。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紧紧盯着他乌黑深邃的凤眸,那十分认真的模样,似乎要把他的脸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只不过,那眼神本是不舍的,却被人读出了缱绻的意味,贺晋远低头亲上她的唇,绵长炙热的吻之后,床帐挥落下来。

榻上凌乱一夜。

姜忆安疲惫不堪,一觉睡到大天亮。

待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腰起身时,才知道贺晋远五更时分已经带兵出征了!

她心头登时冒出一股火气来,怀疑他故意在榻上用尽全力,是想阻挠她去为他送行!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下榻,看到院子里还有好几口箱子他没带走时,火气又无端熄灭了。

因为昨晚他在她耳旁说,她可以每天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件,等她取完了,也许他就回来了。

姜忆安站在院里发了会儿呆,在心里头默默算了算箱子里的物件,大约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看到小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香草隐约有些不安,但是突然想到姑爷临走之前吩咐的话,她眼神不由一亮。

“小姐!姑爷吩咐说让你记得给他写信!姑爷还特意说了,一定要小姐一笔一划亲自写的信才行!”

听到贺晋远让她写信,还要她亲笔写信,姜忆安眼中离别的愁绪瞬间消失殆尽,气恼地抓了抓额前的几缕乱发。

哼!他也太会为难人了!

她宁愿回乡下老家杀猪,也不想写字!

饶是觉得为难,在他离开的第一天,她却也像模像样地坐在他的书案后,打开他的字帖,又在桌上铺开一张宣纸,凝神思考起来。

看到小姐一手托着腮,许久都没有动弹,香草停下了研墨的动作,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姜忆安回过神来,郑重地道:“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写字,第一个字至关重要,我要写一个最吉祥的字才行。”

香草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小姐,那哪个字最吉祥?”

姜忆安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自顾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最吉祥的字,莫过于过年时贴的福字,她就临摹贺晋远这个字好了!

于是她翻开字帖,在字帖上找了福字,便用心地一笔一划临摹起来。

一晚上,临摹了十多个字,累的手腕都酸了,方才停下了笔。

这日江夫人到静思院来时,看到屋里桌案上摆了一摞福字,且那字一个比一个写得好,顿时惊喜不已。

“我的儿啊,你的字什么时候写的这样好了!”她连声夸赞,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又道,“我拿给你婶子们看看去。”

先前国公爷说过,儿媳什么时候会读书写字了,便将家里的中馈移交给她,她今日来,就是特意来督促她学习的,没想到,儿媳竟然这么用功!

这让她实在高兴!

那是无用的字,姜忆安大手一挥,让婆母带回去欣赏。

江夫人骄傲得把字裱了起来,悬在正房的堂中,让谢氏崔氏都来观赏。

“哎呦,大侄媳妇这个字真是不错,力透纸背,笔走龙蛇,比外面那卖的字还要好呢!”谢氏夸道。

崔氏道:“大嫂,忆安的字竟写得这样好了!赶明儿也给我写一个,晋川那字跟狗爬似的,他大嫂初学写字就写得这样好,也让他学着点!”

贺嘉月、贺嘉舒、贺嘉莹回娘家时,看到大嫂写的字,也都夸赞不绝。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姜忆安不禁有些飘飘然,于是还没等第二个字写好,就迫不及待给贺晋远送了过去。

收到她的第一封信时,是在与鞑靼第一次交锋胜利之后。

贺晋远一身肃然气势未敛,掌中还残留着长刀的冷意,刚在军帐中坐下,石松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主子,夫人送来的信。”

那信封摸起来十分厚重,不知写了多少页内容,也不知叙了多少思念,长指反复摩挲几番,贺晋远唇畔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展开第一页信笺后,他唇边的笑意忽地凝住,眉头悄然拧了起来。

一尺见方的信纸上,只有笔墨浓重的一个福字。

下一页也是。

一连十多张都是单单一个福字。

贺晋远默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到最后一页信纸。

粗略看去,信纸上全都是字迹,他不由勾起了唇角。